今阳颇甚,午过亦骄。
普照大地,驱寒破湿。
槐林葱郁,树多且茂密、锁温而不失。在这暖和的清新林间,埋头蹲着数不胜数、被彻底解除武装的联军败卒。而在深林帅帐…
粗黑悍将张翼德,亦是垂头。
熊将轻轻拂开帐帘,入内低眉、躬身抱拳曰之:“兄长,是弟无能!中了鸟人的奸计…给老陶跑走了。做事须有担当,既是弟过…”
“还请兄长责罚!”
此刻,赵枭正与陈宫论得欢畅。虽闻陶谦跑走、略感惋惜,倒也不觉事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战事繁琐复杂,稍有疏忽,实属正常。再者说,自己这位三弟近些年已经很少出错了,偶尔没完成次把任务,赵枭完全可以容忍。
心念至此,赵枭抬手道:“翼德,中计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知错能改。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也莫要太挂念在心上,改正就行。”
“来!和为兄与公台,共论方针。”
说罢,赵枭指向案旁空置木凳,示意张飞坐下说话。陈宫见状,也是回首笑曰:“张将军莫要多想,战场变幻莫测,我有计略…敌也自有对策。偶尔失手,实是算不得什么。”
“来,快与我二人共论大事!”
言着,陈宫挑眉挥手、朗声而呼:“将军还不知晓吧!三路诸侯联军…被破啦!陈到军帅、斐将军,还有赵云将军都居功至伟呢!”
“啊!还有这等好事?!”
粗黑悍将闻言一怔,继而喜笑开来,他龙行虎步、就朝帅案行来。可刚连走三步,又忽似想起什么般顿下、躬身抱拳:“不行!一是一二是二!有功就要赏,有失就当罚!”
“大哥吩咐过某,要多与贾先生学习,而先生又说过…让俺多看些史传兵书。而兵法所云各不相同,却有一点,大抵都是相同的。”
言至于此,张飞顿了顿,在赵枭与陈宫奇异的注视下、铿锵有力道:“那就是军规严谨,上下皆循!将校兵卒,触法同责!既然某在出战前曾开下海口,言语要逮住陶谦…”
“那就算立下了军令状。”
“而未有做到,责罚就理所应当!大哥不可因弟之亲近而有偏袒、乱了纲纪!”
至此,张飞垂头,呼曰:
“末将张飞出战不利,请主公降罪!”
雄浑男音帐中回荡,赵枭陈宫二人讶然。
陈宫听得动容,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看向虎将的目光中,流溢着欣赏钦佩。
而赵枭也是面色泛红,只感自己这位三弟进步实在太大、活生生被改造成了可用之才!体恤军士,有责任担当,遵循纲法纪律,已然是军中帅者的模板!现虽谋略还差些…
但只要境界上去,能力那都是能培养的!
思着想着,赵枭抚须大笑,满心畅爽。在此刻,跑走陶谦的惋惜已然不在。他的胸腔…全充斥着莫大喜悦。麾下众人,都在成长啊!
“翼德,你说的有理。”
一挥袖袍,赵枭起身言曰:“军中法纪永为首先,既张将军许下军状、又未曾做到,是当责罚!但捉逮陶谦是为问询彭城之情…张将军大破陶谦所部、得俘虏成群!让我军获取了足够的情报,实则也完成了原先初衷。”
“这样吧,毕竟将军有违许诺之令…”
“就功过相抵,再罚三月俸钱。”
张飞听声颔首,躬身呼之:
“末将领罚!”
见熊将面上还有残留的惋惜,赵枭轻笑着摇摇头。他快步走至彪汉身前,边拉其来坐、边悠声言曰:“翼德,先喝盏茶润润嗓子,待会还要劳你去整军呢!我们该回青州了。”
粗黑悍将被赵枭牵住,乖乖的跟着走。而听清大哥之言,却是有些不解了。
“兄长,您刚不是说诸侯联军被破…那么,既联军已然不存,我们为何还要撤归青州?心腹大患被除,当一鼓作气吞并徐州才是!”
赵枭闻言淡淡一笑,他将粗黑糙汉轻轻按于木凳上、继而自己也回归原位。
弄着略带清香的新茶,中俊侯爵掀开装满滚沸山泉的陶罐。他一边挥洒片片茶碎于罐中、一边朝端坐左案的杰士陈宫昂了昂下巴。
手持羽扇的俊杰见状会心一笑,朝溜着铜铃大眼的糙汉微微颔首、温和道:“张将军,您来之前,在下正与主公论着撤归事宜呢!”
“这徐州,我们不能要。”
见张飞皱眉,陈宫捻指而扬、低吟:“非我不要,实是握不住也。现主公麾下约抵有三十万持兵之士,乃汉地最强诸侯,这不假。”
“但这三十万军,只能占据三州之地…”
“亦是不假。”
闻此,粗黑悍将满面不解、谓之:“以陈先生之意,十万军才可占据一州之地?”
“是矣。”
陈宫径直应下,男人顶着莽汉的注视,轻轻摇扇、略显疲乏道:“张将军,治地与征战是不一样的…不是说我们打下哪里,哪里就归顺于我们。现幽州,已彻底归于主公。”
“实然,幽地无需驻军十万…但冀州呢?但青州呢?冀州与幽接壤、主公名望广传,故此倒也无大问题。但说是这么说,若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