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两万乏倦败卒身上,实是牛刀宰鸡。如此一来骑军根本无需隐忍,只待林中伏击开始,便可直接冲杀。雷厉风行,将敌扼杀于此。
“赵氏重骑,无坚不摧!”
“赵氏重骑,无往不利!”
“呜呼杀哉,战必胜矣!!”
“呜呼杀哉,战必胜矣!!!”
嘹亮口号齐曰齐鸣,吼得个酣畅快意。
卷地大风吹兮刮兮,舞得个旌旗飘扬。
一万赵氏铁骑高举马刀,直直撞入稀散溃兵中。霎那,寒芒闪之鲜血淌,殷殷染红甲骏蹄。或无头、或破喉,具具残躯无力倒地。
这些手无刀兵之卒,如何能敌全副武装的重骑兵?不过接触瞬息,便沦为刀下亡魂。
“呜呼杀哉,战必胜矣!!”
“杀!!!”
一万重骑刚刚下场,便如入无人之境般不断挺进。那中列骑兵骑枪上的悬横旗帜肆意啸卷、飒飒作响,为重装之师平添几分威武。
战至如此,果况不喻。
疲倦残卒高抬双臂、跪地喊降。
打不过也就算了,若是连逃都逃不掉,那顽抗也就毫无意义了。即便是铁人,面对这种情况多半也没甚坚定意志了。这无关骨气…
是势,是人力无法挽回的大势。
“别杀我!我降了!我降了!!”
“俺们不打了!!别砍俺!”
“降了降了!大爷饶命啊!!”
连锁反应在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自第一个跪地的卒子大声喊降,便极速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伏地者。紧接着就是一片,就是一大片。
再后来,全场八九成人都给跪了。
只有千余硬骨头还在亡命奔逃。
无它言语,万余重骑即刻分为十支千人队,各朝一向、扬刀群逐逃亡者。
锋起锋落,迅速将顽抗残卒斩杀殆尽。
降俘不杀乃赵枭之固有特性,但拒降而奔逃者,却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必败局面亦是不降,自是怀有深厚的抵触心理。这种人放生,只会给未来平添麻烦。他们今日逃走…
明日大概就会寻到部队,重为对敌。
沙场征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若今儿双方逆转,逃亡者是他们这些赵氏铁骑,想必这群残卒也不会手软。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
“诶呀,真他娘奇了怪了。”
在骑兵追杀残军之时,黑将张飞正策马在林间战场中来回寻着陶谦的踪迹。
他的视线在跪地降卒中不断环扫,熊目都快晃花了,却愣是寻不到目标老陶。
黑将从未见过陶谦一面,但他自认一眼便能认出对方。毕竟老陶很老,在大票青壮中自是鹤立鸡群。瞅胡子瞅皱纹,就能清晰辨认。
但眼下还真就邪了…
降卒跪满槐林,忐忑不安的仰面抬手,可那脸上要么稚嫩要么风尘,最龄长的也不过中年。迟暮残年的,还真就是一个都没有啊!
“莫不能还长翅膀飞逑了?”
摇头抱怨,张飞跃下马背,于着陆点随手扯了个降卒过来、瓮声瓮气道:“嘿!呆子!你联军去救下邳,为何就带这点人啊?!”
那降卒是个青年,只感双目一花、继而天旋地转,最后面前就多了张黑如锅底的可怖大脸…两张脸皮儿鼻翼相撞,能感到彼此的呼吸。
“哎哟妈呀!撞鬼了!!”
青年降卒吓得浑身一抽,径直昏厥过去了。
“靠”
见吓昏个人,张飞有些意外。
他摸了摸韧实且极富弹性的大脸,属实有些无语…现在的年轻人,承受能力…
都这么差吗?
“张爷在你这年纪,都屠百十头猪了。”
摇头白眼,张飞将瘫软的青年兵士丢给一旁战栗打颤的跪地降卒、感慨道:“老陶也是啥人都招…张爷看来,你们做辅兵都不够格。”
“杀鸡怕都要费半天劲。”
有了先鉴,粗黑大将没再动手动脚,指着一个降兵、悬空问之:“诶,你!”
“你告诉某,汝等为何如此托大?不过区区两万步卒就敢援往下邳?还有,为何汝等看起这般疲困…似早历经一番血泊恶战?!”
那兵卒是个壮年,承受能力明显比先前青年要好许多。虽是冷汗直冒,但还具备语言组织能力、颤颤巍巍道:“贼军,咳,义,义军大将您好!我等不是前去援助下邳的…”
“而是逃往下邳…”
张飞听声眉头微挑,他没在壮年步卒的“口误”上动怒。其边环视槐林、边抬手道之:“逃往下邳?彭城是有何变?汝继续讲!”
“把事情之起因经过,明明白白道来!”
“是!”
壮年兵卒低眉顺目,恭敬张口。
然未待声音道出,就见粗黑大将双目爆闪!这幽地汉子猛然蹬地,在烟尘中悍然腾起,稳稳坐于马上、径直就朝林西面极速冲去!
“呔!鸟人休跑!!!”
“嘎!忒那扛人的!给你张爷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