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好,阳光灿烂。
广袤草原一望无垠,遍地青草无边无际。生机勃勃,壮景难以形容。
辰时,初日已升,明媚微光从苍穹挥洒,透过层层叠叠的或大片稍乌、或小朵洁白的熙攘云霄,照耀在一碧千里的原野上。清风徐徐拂过,卷起泥与草的清香。
又野,又美,自然展露无遗。
辽西外草原,乌林原寂静无声。乌林,是辽西域外所属草原中唯一的林子。此林以八汪清亮的泉眼、半片乌梅树得以闻名。百年前,其乃大汉抗异族的据点。
然世道艰辛,汉王朝内部斗争不歇,朝堂重臣忙于斗权,早将此地忘怀。乌桓异族数次挑衅哨所,王朝却疏于应对。
后乌桓万骑压下、克乌原林为己用,遣重兵修建乌桓卫所驻防,大汉还无动于衷。待不久后辽西草原彻底失去控制,这才开始慌乱。然为时已晚,辽西草原…
已尽归于乌桓。
辽西外原乃汉世代掌控之马场,乌林原,却坐拥此草原唯一的水源。任何一方占据此地,便可得到这整片草原的控制权。
就是死守乌林不出击,时日一久,攻方再精锐也要渴死。失了乌林,失了辽西外原,大汉再无法在草原与异族攻伐,渐渐陷入了被动防守、任其劫掠的劣势。
……
“如罕,醒醒!天都亮了!”
“唔,瑞赖你有病吧?这都还没到晌午,起来干甚?别摇老子,滚。”
“如罕,不能这样…百夫长大人交代过,晨日必须与岗哨换防,该去了。”
“你是真有病,百夫长自个都还在睡觉,你要摇摇他去…再说了,病汉敢来入侵我乌桓?你娘的是不是睡迷糊了?”
乌林原,守备营地。
辰时的营地,寂寥无声。
最靠近营边的一顶营帐呼声接连响起,一个个乌丸战士此刻睡的正香。
只有一人,已起身着甲。
“妈的,这般不守纪律,就不怕外敌踹营么?莫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滚吧,滚吧!要去你去!”
“啰哩巴嗦,就他娘个劳碌命。”
“你!唉…”
乌玉更瑞赖无奈的看着地上酣睡的同僚,任他如何呼唤都无一人起身。无计可施下他只能摇头叹息、准备自个去换防。
待他掀开帐帘之时,大地却莫名猛得震颤起来。乌玉更瑞赖眉头微皱,刚刚抬首,整个人登时就愣住了。一股极端的恐惧惊骇萦绕在他心头,使他双目无神…
四肢僵硬,有些哆嗦。
“敌,敌,敌袭!!!”
乌玉更瑞赖双目赤红、疯狂的嘶吼着,登时就转身朝帐内冲去。
“起来!起来!都快起来!!”
“汉军来袭了!全都快起来!!”
“你他娘真有病啊!这玩笑能开?”
帐内地上躺着的二十余乌桓兵士全被乌玉更瑞赖凄厉的呼喊所惊醒。然他们并没有起身,只是纷纷怒视着前者厉声呵斥道:“叫人起床,能用这种方法?”
“你是不是有…”
兵士们愤怒的话语顿住了,只因帐篷被猛然划开一道巨口。紧接着,五骑全副武装的汉军铁骑径直从破口冲了进来!
没有废话,汉骑入帐挥刀就砍。那一记记狂怒劈砍、附带马儿奔跑所加持的巨大动能,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个正慌乱爬起的乌桓兵士砍死。一颗颗头颅飞起…
一桩桩血债偿还。
帐内兵士多半死于快刀之下,还有不少则死于马蹄践踏,直接成泥了。
乌玉更瑞赖动作很快,入帐嘶叫一声后径直就朝后帐溜去。他刚看到帐前最少有千余汉骑杀来,他知道,如此规模的敌军,散兵游勇是无法抗拒的。唯有…
唤醒全营的守备,才有一线生机!
掀开后帐之帘,乌玉更瑞赖就要开口咆哮,而话语却卡在咽喉、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因,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汉骑…
正从四面八方怒吼着杀来!
其中最少有八股骑队,每路兵锋皆由千余长枪重骑所组成!那么…就万人之众!而整个乌林原,也只有两千人驻守…
两千衣冠不整、朦朦胧胧的刚醒兵士,如何抵挡上万极速杀来的铁骑?
兵势已成,无可阻挡啊!
“完了,全完了。”
乌玉更瑞赖浑身一软、无力瘫倒在地。看着汹涌如浪潮般围涌来的汉骑,他面若死灰、喃喃道:“怎么可能?为什么!”
“为什么大汉要来打我们?”
“我们没有宣战啊!还有…”
“他们为何对乌林原如此熟悉?”
……
乌林外,草原上屹立着六万军士。
“托托,距乌桓还有多远?”
“官人,乌林原是乌桓对汉的桥头堡,以此前行百里就是乌桓实控区。”
中军帅帐,赵枭正与贾诩徐庶专研着行军路线。宝勒尔托雷则站于一旁,不时回答些问题。因她对草原极度熟悉,也就参与了此次行动,一直乖乖跟着赵枭。
本少许将官对赵枭出征带夫人,稍有些疑惑。然宝勒尔托雷一路的表现,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这女豪没一丝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