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临近乌林原,赵枭对这片草原的认知已有了翻天覆地的长进。
通过一路旁敲侧击,他在巴萨克不太流畅的回应中,套到了许多信息。
首先,迦克西部确实非常痛恨乌桓、但其却并不仇汉。甚至可以说,迦克西是鲜卑大小百余势力中最为亲汉的部族。
无它,只因其部族的首领、鲜卑圣女、东迦王迦克西本人,对汉人及汉文化有极高的好感。至于这感官的来源,巴萨克自己都无从得知,自没被赵枭套出。
其次,反倒是乌桓这任单于异常仇汉。乌桓各族在现任单于上位的这十余年内,多次率部袭击幽州边境,劫掠烧杀…
简直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当然,这话来自于鲜卑迦克西部百夫长巴萨克之口。到底乌桓仇汉是真是假、有无主观意识夹杂其中,还有待考证。
……
“布西瓦!!”
“槮波萨斯!可林!”
一路策马奔驰,赵枭随巴萨克等枪骑回至乌林原。此刻,林子外游戈着许多轻骑,他们在玩戏,不过这玩戏的方式…
却异常之残忍。
只见二十余乌桓人被剥光衣物、缚身于地,而他们身上之绳的尾端则连接着一匹匹战马。在鲜卑人的欢呼呐喊声中,一位位善骑之士翻身上马,吼叫扬鞭。
鞭抽马臀,那些战马吃痛之下开始疾驰奔跑,而被缚身的乌桓人…
则被拖置于地,与尖锐石子开始接触摩擦。不过片刻,被拖拽的乌桓人浑身便再无一块好肉。他们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可这悲戚的呼喊,只会使得骑士。
更加亢奋。
“波拉叁克!苏鲁巴塞!”
“谟西哇!迪阚锴蕤檗!”
听着鲜卑骑士激动的吼叫,赵枭眉头微皱、朝巴萨克不无疑惑的问道:“这些骑士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何如此兴奋?”
巴萨克闻言,满脸羡慕的回应道:“他,他们在说,谁赢…俘虏…”
“肾上的欠,就贵谁。”
见赵枭似是首次见这场景,巴萨克还体贴的将游戏规则与赵枭道了个清楚。严格来说这还不是游戏,是比赛。规则也很简单,选手用一样的速度拖拽…
谁马后的俘虏最后死,谁就是大赢家。在高速行进下,任何一块小石都能轻易划开皮肤,这输赢的关键在于如何控马避开那些微小的障碍、让俘虏多活会。
马术不行的还赢不了。
行进入林时,巴萨克意犹未尽的频频回头,将视线依依不舍的投于林外赛场。还不时问询赵枭,比赛够不够精彩。
甚至其还言语赵枭是贵客、就是想亲自下场去玩玩也是可以的。
巴萨克那亢奋的模样,像极了后世坐在观众席、一边咀嚼爆米花一边望向绿茵球场的狂热球迷。不过他们的这项马术运动,却会令大多数人感到心理不适。
赵枭听完失了说话的兴致,但神色却依旧如常。他没有回应巴萨克。
也没去点评一句残忍。
……
“贵颗,你,你稍等。”
“我,王上…禀告。”
“嗯,去吧。”
入林,约摸行了半刻多钟,二三十名身披制式铁铠的精锐骑兵便拦住了赵枭等人。巴萨克验明身份后,便单骑快速朝林子深处奔去,赵枭则留于原地等候。
现唯一的翻译走了,赵枭也未去与谁搭话。盯了会拦路骑兵身上的铠甲后,他便环视四周、细细观察起林中环境来。
这片林子不太密、有些稀松,但那横七竖八也谈不上少的老树,还是能起到阻碍大批马队的作用。且林子地势比较高,比林外草原要那么稍稍拔出一截…
作为卫所,倒是合适。
起码比那没有丝毫遮挡、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地利要优势的多。
若有一队精锐敏捷的弓手驻扎于此,面对一两倍的骑兵、也绝不会落入下风。树木就是最好的拒马,不过也要防范敌人火攻,但此地有树,林里定有小湖。
嗯,乌林原!
赵枭默默记下了此地的名字。
在他几乎审视完了四周的环境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左侧林里深处,似乎用绳吊着许多物件?树下还有许多人?
赵枭定睛一看,眉头登时紧皱起来。只见百余颗神色凄厉、怒目圆睁的人头被高悬在树干上。微风拂过、人头旋转,看起着实有些骇人,相貌是乌桓人。
该又是这群鲜卑做的好事。
而那树下的人也早已死去,不过身子被人硬是摆成了下跪的姿势。他们胸口被剖开血糊糊的…
赵枭瞟了眼就移开了。
此刻,他对这群鲜卑人的感官已然不太好,其手段过于毒辣有违天和。
“您就是赵彪吧?王上有情!”
想着,一道字正腔圆的女音打断了赵枭的思绪。他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汉制衣衫的妙龄女子正含笑望着自己。其身侧,那百夫长巴萨克恭敬的侍立着。
见自己转头望来,肤色白皙的女子甜甜一笑,朱色红唇微启、轻声道:“贵客,我家王上现唤您会面,请随我来。”
说罢,女子轻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