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们已经连续行军七十里,军士们都乏了,可以扎营歇息了。”
赵枭骑在马上看着渐暗的天空,朝身旁的刘卫说道:“按照这速度,大概八天就可以到蓟城,十五天的期限赶得及。”
刘卫闻言微微点头,今日他见到赵枭便来了兴致。两人骑马一路攀谈几个时辰,到现在也很是疲倦,就更不用说士兵了。
他们可没马,全靠两条腿。
正当刘卫要出口时,一直没出声的广彪开口道:“四周并无军情,在无意外之时为何要停下歇息?莫不是吃不了苦?”
听到这话赵枭皱起眉头,他早就感到这位姓广的校尉看他眼神不对…
可自己何曾得罪过他?
不过看在刘卫的面子上,赵枭并没有显现出不满之色,而是耐心的开口解释道:“广校尉,并非是我等吃不了苦。”
“是真该歇息了,军士们无马可乘、脚上又是草鞋,行的久了难免磨出水泡。大战在即…还是尽量保持好状态为妙。”
闻言,刘卫也露出赞同之色,即便他不懂军事也知道要爱惜士兵。
“你也配直呼我校尉?”广彪突然发难,他指着赵枭厉声道:“我问你!”
“你赵枭是什么职务?一个白身而已!也配指点我用兵?还有,即便你父是县令你也是白身,该尊称我为校尉大人。”
“没规矩没教养的东西。”广彪说着,一脸不屑的瞟了眼赵枭,同时昂起脑袋。听到这话,刘卫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这也太放肆了吧?
刘卫张开嘴正要斥责广彪,赵枭身后的张飞却先一步开口了:“球!”
“某愿尊称你是个球!”
“什么?你在说什么?!”广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枭身后那个黝黑粗大的壮汉,根本想不到他居然敢骂自己。
“我三弟说你是个球,够不够清楚?”赵枭身后另一侧的关羽抚了把柔顺乌亮的长髯道:“为将而不体恤麾下士卒…”
“你不是个混球,又是什么?”
听到这,感受着四周军士朝自己投来的奇异目光,广彪只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他破口大骂道:“几个卑贱破玩意!”
“也敢妄论朝廷命官?!”
张飞闻言呵呵一笑,顺着广彪之言道:“朝廷命官都是你这样?”
“那怪不得黄巾会起…”
“三弟慎言!”
赵枭和关羽同时出声,打断了张飞接下来大逆不道的话语。而广彪则双眼一亮开口挑衅道:“怪不得黄巾会怎么样?”
“你倒是说啊?!”
“不敢说了?怂货!一个没教养不懂规矩的公子和两个卑贱妄言的泥腿子拜为兄弟…你还别说,真合适。”
“住嘴!安敢放肆!?”
看到张飞一脸憋屈想说又不敢的模样,赵枭再也忍不住了。张飞虽然说话不严谨、做事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自结拜起对他赵枭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就连现在这破事也是为他才和广彪对上的,他要是坐视不管装乌龟…
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哪怕接下来的话会有些得罪刘卫,也不得不说了,实乃被逼无奈。
这广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发难,已然是不能忍。他赵枭可不是什么忍雄,年轻自有傲气,老乌龟暂时还真当不来。
你要搞事,就别后悔!
想着,赵枭厉声道:
“广校尉刚刚可是说我几个是卑贱的东西?你可不是怂货,别不认。”
刘卫闻言眉头微皱,他已经察觉出赵枭要搞什么大事。但于情于理他都更偏向赵枭,毕竟是广彪放肆在先…
赵枭又是自己至交老友之子,不让他出这口恶气说不过去,就没阻拦。
“是你说的吧?”
赵枭轻蔑的瞟了眼广彪,后者虽然感到有些不对,但看着四周军士投来的目光一时间也有些骑虎难下,索性大声道:
“是我说的!如何?!”
“那我等为何卑贱?你又为何高贵?是因为我们是白身而你有官职吗?”
“你也知道啊?那又如何?!”
赵枭闻言哈哈大笑,朝着四周看来的军士大声道:“广校尉的意思是官高者为贵,而白身无职者为卑贱,那么…”
“非直属中央的洛阳军,各州县郡地方的军士虽在编制,可都是白身。广校尉意思是这些为朝廷而战的大好男儿…”
“皆是卑贱之躯吗?!!”
“他们接下来就要前往战场,为民破贼…定有人不能活着回来。每每想到这我就心痛,而你却在这种时候说这话…”
“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吗?!”
广彪懵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可连起来又并不违和…
想到军士们听到这话的反应,广彪瞬间后悔挑起事端,心也渐渐沉入低谷。
果不其然,无论是赵枭的乡勇团,还是广彪直属的所部郡兵,纷纷朝广彪投去极为不善的眼神,更有甚者已经暗骂起来。
“什么玩意?你高贵在哪?”
“没俺们,你指挥谁?”
“我们卖命,你在后面捡功劳还说这屁话,果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