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或拿着先吃,目不暇接地左看右看,时不时对视一下,羞得彼此脸颊通红。
月老祠外有一条笔直流向的河,当地人称它为“一线牵”。不仅因为是神似,还因为在这条河里放过河灯的有情人大多都成了眷属,于是这条河便被赋予了祈愿之意。
放河灯祈福是今日必做的事,修野求了姻缘牌,今夜的河灯也是要放的。
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当众亲吻了心上人,事后又脸皮薄羞耻感爆棚的修野拉着神态自若还很想笑的空潋在月老祠附近的客栈房间里害羞了一下午,直到外头华灯初上,他才从紧闭的蚌壳里重新冒出头来,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和空潋十指紧握着走上了街道。
此时他不是重明宫的宫主,也不是妖族鼎鼎有名的大妖,他只是一个心愿得成的祈祷者。
——阿潋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还有比这更重要、更值得他高兴的事情吗?
没有了,再没有了。
哪怕是明天他就会成为新的妖王,哪怕是明天他就能飞升上界,这些都没有阿潋答应和他在一起更重要、更值得他高兴了。
曾经,修野的野望是成为妖族新的妖王,日后能够在天道众生的见证下飞升。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他身边的这个人重要,除了这个人以外,别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他去看、去想了。
——空潋就是他此生的野望。
街道上人来人往,从客栈出来,还没有走多远,修野就皱起了眉。
无他,人太多了,他们行走之间不得不与他人触碰。他自己倒还好,可是阿潋……他不想别人碰到他的阿潋,这样碰到也不行。
想罢,修野左右看看,拉着空潋往一处无人的小巷里走去。
空潋正瞧着路边精致可爱的手提灯笼,琢磨着该买哪一对,突然就被修野拉着往没人的地方走去……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歪了。
咳!
不过空潋转念又想,这家伙连当众亲他一口都能羞得在客栈里躲一下午,脸皮如此之薄,应该做不出那种找刺激的事情。
喧闹声被挡在了空巷外,略曲折的小巷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但光线再暗也难不倒两个大妖。
空潋由着修野拉着他往里走,也不问他为什么,也不开口让他停下。
鼎沸的热闹逐渐被抛在身后,深巷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修野就这么握着空潋的手往前走,他甚至希望这条小巷能永远走不到尽头,这样他就能永远紧握着他的阿潋了,也不用再担心会有找不到这人的一天。
阿潋已经答应了他会和他在一起,但若是有一天意外降临,将他和阿潋分开了呢?
修野会忍不住这样想,与其说是患得患失,不如说是防患于未然。
他还记得前世冲破封印的魔王,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又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住?
……好吧,也有他患得患失的原因在。
内心的欲·望是欲壑难填的,得到了一样,他就会忍不住想得到另一样,这是止不住也停不了的。
走着走着,渐渐能听到人声和水流声了,修野迈步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偏头看向与他并行的空潋。
即使是在黑暗中,他的阿潋也是明亮惊艳的。
修野突然问:“阿潋,你不问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吗?”
两人待在客栈里一下午,除了等某人害羞完以外,他们还将彼此专属的称呼定了下来。修野如愿且满足地称空潋为“阿潋”,空潋还是称修野为“阿旷”,他觉得这个小名可可爱爱的,没有必要再改。
双方都很满意彼此的亲昵专属。
听到修野这么问,空潋笑了两声,很配合地问道:“阿旷,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怕这家伙羞耻得当场找地缝钻进去,空潋很想问他,他带自己来这里是不是要做坏事。
黑暗中,空潋笑得很是动人,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魅惑。两人对视着,周遭的空气逐渐变得粘稠起来,彼此心中都有所意动。
“我……”
修野紧张得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冒汗了,但他舍不得放开空潋的手。心火像是燃烧到了他的喉咙处,半隐在衣领里的喉结快速地滚动了几下,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且沉重起来。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空潋向上勾起的嘴唇上,喉咙里的干涸感越来越重,他缓缓向前倾去,两人的呼吸也缓缓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他们即将完成这美好一刻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冷不丁地从天而降。
空潋条件反射地拉着修野疾速后退,顷刻间就与那人拉开了足够长的距离,手中的妖力也在蓄力堆积中。只要对方稍有不对,他就会将此人一击必杀。
猝不及防被打断的修野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过去,眼底凶光四溢,一副要把人大卸八块的狠厉模样。
待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他更火大了,赤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良!覃!”
他今天就要打死这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