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将那老人搀扶着坐下,转过身来道:“扈老大,咱们日月派的规矩,可是你新加的吗?既然你新加了规矩,怎的不带头遵守,却只让师弟跪下呢?”扈英仁张大了嘴,待要分辨,却不知如何说法,蓝岚又道:“现在师祖在此,你怎的反而不跪?”
梁浅这才知道,眼前这老人便是师祖陶玄之,忙跪倒磕头:“弟子梁浅,拜见师祖!”其余巴山四英也跟着有气无力地跪倒磕头,翁天闰坐在原位,只淡淡地叫了一声:“师父。”
陶玄之咳嗽两声,右手有气无力地向上一抬,示意他们站起。蓝岚道:“师父,弟子要请师父恩准,要收梁浅在门下做弟子。”陶玄之喜道:“那再好不过……咳咳……咱们日月派又添弟子。”蓝岚道:“昨日浅儿已拜了我为师,今日算是正式再拜,需先拜祖师爷。”便带梁浅到那画像前,对他道:“这是咱们日月派的开山祖师穆祖师爷,你过来磕头。”梁浅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画的是我的祖师爷爷,怎的这般年轻,比翁天闰那个糟老头子可强出百倍。”当下过去,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蓝岚又带他道陶玄之面前道:“这是我师父,也是你师祖,你快磕头罢。”她还未说完,梁浅便已跪下,“砰砰砰”地重重磕下,心中充满了诚意。他心里对蓝岚敬若神明,对师父的师父自然是尊敬有加。
待他磕过陶玄之,便向蓝岚磕头,正式拜入蓝岚门下。蓝岚道:“今日起,你便正式拜入我门下,今后需得友善同门,不得再起争斗!”后面那句话,却是说给巴山四英听的。
梁浅连连点头,又磕过三个头,蓝岚将日月派的门规给他说了,大都是些不得恃强凌弱的侠义之道,与青城派的规矩大同小异。
梁浅拜过师父,正式入门,陶玄之又吩咐了两句,便各自散了回庄。梁浅缠着蓝岚道:“师父师父,快教我练功吧,今日你没看见那巴山四鬼嚣张的模样,要不是惦记你的嘱咐,真想好好揍他们一顿!”
蓝岚白了他一眼道:“今日刚说的,需友善同门,不得争斗,你便忘了?”梁浅一怔,又听蓝岚道:“修习武功,最忌心急,你这般火急火燎,却是犯了习武的大忌。而且,你现下伤势未曾痊愈,怎么练?”梁浅给她说了一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说什么。
蓝岚笑道:“不过那四个人的确不做什么好事,若不教你功夫,以后倒教你给人家欺负了。”梁浅听她语气温和,才知她并未生气,连连点头,只听她接着道:“我日月派武功,与青城派都属内家武学,讲究由内而外,但也颇有不同之处,你学了青城的内功,二者凝合,倒也甚为不易。”右手伸出,道:“你在我掌上推一下。”梁浅连连摇头,惶恐道:“我……我哪敢……”
蓝岚笑道:“你不推我,我怎的教你功夫?”梁浅这才知道师父并非开玩笑,于是伸出左掌与她右掌相抵,气沉丹田,凝神发劲,忽觉师父掌力若有若无,自己这一掌宛似打在一团棉花上,全无着力处,脚下站立不稳,向前直跌下去,还好给蓝岚拉住,才未摔倒。
梁浅喜道:“师父,这功夫真厉害,如何练得?”蓝岚道:“现下你伤势未愈,还练不得,不过这入门的法子,你却可以练一练,你去捉只青蛙来。”
梁浅原本因伤,数月间难以练武,悻悻不已,待听得蓝岚说要抓青蛙,登时精神大振,这可是他儿时玩乐的拿手好戏,登时欢呼雀跃,飞也似的跑出屋外。
时值暮春时节,青草池塘中已时不时听见蛙鸣声。梁浅虽右臂使不上力,但自幼捕蛙、猎鸡却依旧熟练的很,他撸起裤腿,走入池塘中,悄没声地向荷叶上的青蛙靠近过去,约到了它近前三尺之处,纵身向前扑去,将那青蛙牢牢抓在手中。他一着得手,甚是得意,挥舞着“俘虏”对岸上的蓝岚道:“师父,我抓住……”他话尚未说完,那青蛙滑溜异常,便要从他手里窜出去,幸而他眼疾手快,伸臂去捉,这一下疾冲,脚步踉跄,立足不稳,仰天一跤,摔倒在池塘里。蓝岚看他池塘里滑稽的模样,险些给他逗得笑出了声。
梁浅从池塘里爬起,看见青蛙还在自己手里,松了口气,尴尬地笑着爬上岸,将青蛙递给蓝岚。蓝岚摊开手掌:“你瞧好了。”将青蛙置于掌心。那青蛙得了自由,便要跃出,双足发力一蹬,却似蹬在了空处,半寸也跃不起来,那青蛙似感着急,“呱呱”直叫,可无论它如何挣扎,总逃不出蓝岚的掌心。
梁浅只看得目瞪口呆,又惊又喜,叫好道:“这法子有趣!师父你教教我吧。”蓝岚笑道:“这法子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这青蛙要跃出手掌,总要借我手心之力,我在他将蹬未蹬那一刹那,将劲力松了,他便使不上力,自然跃不出去了。”梁浅凝神思索一会,大悟道:“你方才摔我那一跤,好像也是这般。”蓝岚点头微笑,给他讲解了听劲收力之法,将青蛙给他:“你来试试。”
梁浅接过青蛙,谁知青蛙刚一触手,便即窜出掌心,蓝岚候在一旁,用手一挡,便将那青蛙挡了回去。反反复复练了数十次,那青蛙虽仍能跃出去,但窜出的距离显然短了,一是那青蛙反反复复给他折腾,自然累了;二是他收力收得及时,青蛙借的力小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