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闫守临和闫观沧聊上天,偌大的场合才渐渐恢复原本的喧嚣。
苏折低头时刻注视着闫观沧,怕对方有什么不便,但不远处的一道目光过于炙热,苏折察觉后身形不免一僵,但很快调整好体态,借助着墨镜的遮挡抬眼看去。
下一刻便隔着墨镜对上了人群中闫从智的目光。
苏折的眼眸中慢慢升出警惕,对方他见过。
当初闫家卷入国际赌场事件的原由就是因对方父亲而起,而那段时间闫从智也没少来公司找闫观沧,虽然每次见面不过是短短打个照面的时间,但次数多了,样子也就记下了。
苏折不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但心中也想着对方要是认出自己该如何应对。
就在苏折想往后站站躲避闫从智的目光时,二楼传开沉稳的脚步声,顿时在场所有目光尽数投向二楼。
很快闫老爷子便走了下来。
而跟在老爷子身后的除了助手帮佣,还有之前说的家庭医生。
老爷子年岁七十多,虽然听起来大,但依然身姿稳健,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闫老爷子下来自然有不少人去迎,都被老人家不耐烦的轰走了,拥拥挤挤的堵在一起,看的眼睛花疼,还妨碍他走路。
其实今天他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能记住的小辈没几个,但今天人多也就多了吧,就当给那混账东西施施压了。
然而等透过人群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闫观沧后,阎老爷子脚步就顿了下来,差点来个踉跄。
他五天前就知道闫观沧眼睛的事情,本以为不会怎么样,但此时看到的带给他的冲击力远超于心中的意想。
布满皱纹的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虽然闫观沧混是混了点,他平时也不喜他,但到底是他的儿孙,瞧见对方此时这般模样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闫老爷子坐下,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都等着看这场好戏开幕。
闫家能者上位,闫观沧出事把企业管理权直接给了闫东临不少人愤不平。
比闫东临有能力的小辈比比皆是,现在管理权落在了那般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手里,不知多少人背后要紧了牙根。
闫老爷子身为长辈,儿子都已成家,孙辈外孙辈里最喜那种听话懂事懂得人情的孩子,虽然对闫观沧也有感情,但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闫观沧,就连闫东临和闫世景这样游手好闲的公子哥都比闫观沧印象好。
不为别的,老爷子一生都处在权利中最见不得人反驳自己,不听他的指令行事,而闫观沧就是这样的混账。
其实老爷子也一直搞不懂,明明闫观沧孩童时期那般听话懂事,讲文明懂礼貌,如今却长成这副狗样子。
而不喜闫观沧的又一部分原因就是脾性跟他二叔一个样,人人都知这二儿子是老爷子的禁忌,当初闫莽的事闹的极其难看,到现在也没人敢提。
而闫观沧却偏偏长了身跟闫莽一样的反骨。
不说说话做事两者如何,就二人身上的那股子狠劲,谁看了都打哆嗦。
虽然闫莽断关系离家快有二十年,但却也一直横在闫老爷子心里,堵着出不去。
这便使闫老爷子看见闫观沧就想起闫莽,更是没了好脸色。
看见闫观沧这样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也很快被口中的质问代替,“我听人说你把管理权给东临了?”
闫老爷子话问出口后,闫观沧迟迟未开口,而在场的人都想看看男人如何回答。
这可是他们握在手中的把柄,不论对方如何回答都是错的。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有回应,苏折看着那些人脸色突然变了变,心中有些惊讶,难道对方真的无话可说?
苏折没想到闫观沧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随后微微探头,想看下男人的正脸。
然而看见男人的神情后,苏折却是一愣。
虽然闫观沧没说话,但面上确是一副“是我干的,怎么了?”的嘴脸。
苏折:……
他刚刚脑干出走才会觉得闫观沧无话可说。
闫老爷子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气的顿时骂了一嘴,“混账东西,那是你说给就能给的!”
闫观沧嗓音平淡,“为什么不能给?”
虽然闫观沧脾气差了些,但骨子里还是有着教养,跟闫老爷子和闫守临这样的长辈说话时语气并没有平时那般锋利,虽然声调还是低沉冷淡,但苏折知道他已经降下来很多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闫老爷子指着他,“这是你的东西吗,你说给就给?!”
闫观沧听后默了片刻,他此时坐着的方向,根本不是面对着闫老爷子,而是坐在人群视线的正中心,对着所有人。
男人宽阔的背脊英挺,缠着纱布的眼睛仿佛在藐视众人,一双长腿交叠,光坐在那里便气势逼人。
闫老爷子刚要继续质问,下一刻男人悠然的开了口。
“不是我的东西吗?”
男人话语中还带着些玩味的笑意,听上去十分恶劣,但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场人却没有敢站出来反驳的。
闫老爷子训斥,“混账!”
他虽然已经不再管理公司的事,但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