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紧了紧快要滑落的裘衣,叹道:“你还不动手吗?再晚些,就要有人来了。”
侍从咬紧牙关望着墨羽,他自十岁起就跟在墨羽身边,这八年来随着墨羽东奔西跑,墨羽做过的事走过的路,他再清楚不过,这世间再无墨羽这般一心为公的大善人,为何,为何这天下却容不得他!
“墨公,请允许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墨公,希望来生,我能活在你口中常提起的世界,沐浴在自由平等的阳光下,追逐着梦想与未来尽情奔跑,今年的秋天,好冷。”乌黑的鲜血从侍从的嘴角溢出,眼中向往美好的光芒渐渐暗淡。
自始至终墨羽都没回头,亦仆亦友八年相伴,这根阴谋的倒刺比千万根利箭伤他更深。
听雨楼的刺客在楼主惊雨的率领下倾巢而出,像一张巧织的大网,罩向听风楼中的黑衣人。
冷风抱起重要的书信就往屋外跑,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那张没研究明白的纸张。阴影中,一把冷剑破风而来,斩向冷风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笛击打在剑身上,竟是将冷剑拦腰打断。
“别急,火一时三刻烧不进来,仔细查查还有没有什么重要情报忘拿了。”惊雨负手而立,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长笛。
冷风最见不得惊雨这幅闲庭信步的悠闲感,堂堂听雨楼的刺客之王,一天到晚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嘛,不像自己,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被情报折磨得大把大把掉头发,看着惊雨额前飘舞的青丝,冷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这闲心瞎逛,还不去守护家主的周全。”
“我今日的任务就是保你平安。”惊雨将长笛放在嘴边,试了试音调。
屋内的三名黑衣人互相张望,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看惊雨那副模样也不是什么难缠的对手,如果合力之下将听雨楼楼主擒杀,这份功劳不敢想象。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剑芒峰合一处,凌冽的剑意带动的罡风将冷风吹的东倒西歪。
冷风眯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惊雨如何应对,就被一只脚踹出了阁楼。冷风的怒骂还来不及出口,悠扬的笛声伴着刀剑的铮鸣,响彻整个神机阁。
墨羽来到听风楼下,火势并没有想象中不可阻挡的蔓延,因为整栋楼的特殊构造是经过观云楼精心设计的,要不是内部出了叛徒,想烧起来都是件难度颇大的事。
阻杀行动步入尾声,只有零星的惨叫声从楼中传出,打一开始,还没有任何活着的黑衣人逃出生天。
冷风捧着机密文件来到墨羽身边,笑道:“幸亏家主神机妙算,有关于匈奴的情报都在这,没有遗漏。”
墨羽轻嗯一身,随手从冷风怀中抽出一张纸,扫了一眼,大惊失色道:“这?这玩意哪来的?!”
冷风伸长脖子凑前看了看,从墨羽惊慌的神色不难判断出,这是纸张的分量极重,暗暗庆幸全楼不分昼夜的研究总算没白费,虽然没看透其中的奥妙。
“三日前,小扫帚在府前寻得的,我们正在全力破解,进展,进展缓慢。”冷风老脸一红,见墨羽没有继续追问,悬着的心才放下。
“破解?破解个毛啊!这是……这是,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这谁送来的?”墨羽激动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整整二十五年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世界的回响。
“不知何人送来的。”闻言,墨羽的神色瞬间冷若寒霜。
冷风急忙补充道:“挽风正在追查寄信人的下落,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传回。”
墨言望着手中的纸张出神,高中最怕背的玩意,现在看上去却亲切无比。
噗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从角楼破窗而出,残余的几名黑衣人奋不顾身的扑向静候多时的守卫,而那道黑影硬生生在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眼瞅着就要翻墙而出遁入黑夜。
一杆红缨纷飞的霍家枪划破漆黑的夜空,将黑影硬生生的钉在高墙之上。
一匹白马,一身银甲,丹凤眼,卧蚕眉,眉目疏朗,风调开爽,器彩韶澈,来人正是冠军侯——霍去病。
“闲来无事,不请自来,别来无恙,墨公。”霍去病翻身下马,恭敬的向着墨羽行礼道。
“侯爷多礼了。”墨羽褪下裘衣,还以一礼。
边塞连年征战,天下情报十之八九出自听风楼,霍将军与墨羽少有见面的机会,却是神交已久的知己好友。
“关于匈奴最新动向的情报已经整理在册,迟些时候,我让人送去你府上。”
“墨公有心了,看来我冒昧造访,有些不合时宜。”霍去病笑道,满目疮痍的听风楼依旧闪烁着零星火光,但对于马踏匈奴的边塞大将军来说,这都是付之一笑的小事件。
惊雨和冷风两个冤家,在墨羽的授意下,带着情报文件随着霍去病回府,多事之秋,国之柱石可不敢再受任何风雨侵蚀。
墨羽望着霍去病骑马远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两人虽明面上相差五岁,自己二十五岁,霍去病正是弱冠之年,一人权倾朝野,一人封狼居胥。但是墨羽心里如明镜一样,自己是借着前世上下五千年的底蕴,还有bug穿越系统的无底线加持,谨小慎微才站上今天位置,霍去病不同,他是横空出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