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计量,算计谁呢?
希宁笑了:“这可是我刚拿到手的,难不成宫里赏赐我二手的吗?好好看看这两顶有什么不同!”
众人的目光对准了两顶花冠,两顶都是二品,上花钗八株、宝钿八株,但不同的是,对方手里的花冠比较起来是新的。
花冠上的点翠和景泰蓝,时间长了,多少会颜色黯淡些。
被揭穿后,对方却将手里的花冠往自己头上一戴:“谁说新的就是你的,这顶就是本县主的。”说完不由分说地站起,大步往前走去。
珍珠掉了一粒还有办法补救,可花冠尾部断了一翅,这就太明显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工匠补救。
希宁也只能微微叹气,从宫女手上接过花冠:“小女也只有回去了,如太后问起,请女官禀明。”
带着“一年景”头饰的宫女立即应下,今天是好日子,戴着缺胳膊断腿的花冠,多少有点失礼。如果严重的话,被判定太后面前失礼,砍头都有可能。所以告假是最好的办法。
众人的脚步并没有由此放慢,时辰已经到,不能逗留,让太后等待,此时基本已经全部走出去了。
她也只有抱着破损的花冠,跟着宫女,往回去的路上走。
在别人眼里,好似她很倒霉,来了都没参加成太后的寿宴,如此黯淡收场,灰溜溜地回去。其实她挺开心的,其实宫宴一点都不好玩,不光要坐得稳,不能乱动,还要打起十二份的精神。
此朝还算好,君王不算是昏庸。两晋、北魏去试试,就算万分小心,也有可能掉脑袋。
所以吃什么宫宴,府里的二婶手艺也不差。回去后要一只烧鸡、一盆烤羊肋排,难道不香吗?而且坐着、躺着,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舒坦得很。
出了宫,一起来的蒋婶和桃红很是吃惊,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
看到她手里坏掉的花冠就大致明白什么事了,县主被人整了。
扶着上了车,希宁舒了口气:“走吧。”回家吃烧鸡羊肉去啰。
牛的速度不快,谁叫常年战时,马基本都拉去当战马了,稀缺得很。就算是一品文臣,上朝不是坐轿子就是牛车,也只有武官和家财颇丰0的才骑马。
就要出最后一道宫门时,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永安县主莫走,永安县主……”
门口的侍卫立即拦了下来,伴随着马蹄声,一侍卫骑着马、还带着一匹飞驰而来。
下了马后,在车边作揖:“永安县主,请停步,太后召见。”
希宁……
皇宫大,如果再坐牛车回去,光进二道门都要至少一炷香时间,所以侍卫来时还带来了一匹马。
回府吃烧鸡和烤羊肉的美好愿望破灭,她也只有回去。有宦官跪下当马凳,此时也不管什么了,踩上去、骑上了马。幸好朝服的下摆够大,但毕竟是裙,还是有点不方便。
侍卫站在马下拉着缰绳,举头问:“县主会骑马否?”
“会!”希宁伸手将缰绳拉了过来,将马头调转。
见她会骑马,侍卫翻身上马,带着她往宫内飞驰而去。
从马上下来,立即有端着水盆、拿着各种梳妆用具的宫女上来,手脚麻利地犹如流水线。
既然要见太后,当然不能失礼。希宁赶紧地擦了脸,在宫女帮忙梳头的同时,自己帮自己重新化了裸妆。
负责装扮的宫女把另外一顶花冠,帮她带上,问道:“这里有些珍珠,是太后吩咐,县主可用之妆容。”
此朝喜好珍珠,不光是首饰,还将珍珠用鱼胶融化后贴在额头、鬓角与脸颊上,这叫“珍珠花钿妆”。
希宁淡淡一笑:“此妆虽好,但小小县主用此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太后抬爱,小女却不能不识抬举。”
珍珠贵重,一般都用于宫内,这次有些郡王妃和郡主用了,那也是皇家,她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县主用这妆,算啥意思。谁知道是太后说的,还是故意诳她,给她下套,反正不追求这种奢华,安稳为妥。
宫女一听,居然手一顿,立即带着几分慌乱:“县主说得是,不过这些珍珠确实是太后吩咐,奴婢不敢谎报,还是县主考虑周全。”
这就是她不喜欢皇宫的原因,每时每刻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不过宫女如此,难不成怕她在太后面前提及什么吗?
她悠悠道:“多谢这位姐姐告知,不过想着今日来贺寿的皆为贵人,我脸上无论如何打扮,也抵不过这些贵人的周身贵气,所以朝服花冠足矣。”
宫女一听,这才放心下来,继续小心侍候着。
打扮好后,希宁在人带路下,往正殿去。
“太后饶命,我错了,求太后饶命……”一声声的哭喊声,一路过来。
那个绊倒她,抢了她花冠的县主,此时披头散发、只穿着内衣,被两个宫女架出去。一路哭着喊着,那个悲惨呀。
而跟着的内侍停下脚步,对着她行礼:“永安县主。”
“这是?”虽然知道这应该是做给她看的,但还是要装作疑惑的样子。
内侍垂眉顺目,含着笑:“惠和县主让太后大娘娘不高兴,逐出皇宫。奴才这事办完还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