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帝手持天子剑,鲜红的血在寒光四射的剑面上汇集,顺着剑锋流淌滴落在殿内的金砖上。
而面首的脑袋滚落在地,他跪着的无头身躯晃了晃,“噗通”倒在了地上。
宫女宦官更是惊恐,但不敢惊呼冲撞了天颜,导致杀身之祸,不少用手捂着嘴,甚至还有一个晕了过去。
希宁看了看剑,这把多年放在架子上,一直做装饰品的天子剑,没想到还挺锋利的。
剑入鞘后转而看着地上的头:“用个盒子装好,跟随朕至崇德殿。”
崇德殿是天子议政的地方,希宁坐到龙椅:“把传国玉玺拿来!”
掌印宦官立即将案台上玉玺放在托盘上,双手端了过来。
好大个盒子,上好红漆盒,在铜胚上反复刷上几十遍红漆,刷一遍等干透再刷一遍,等胚上凝结厚厚一层,就用小刀雕刻,雕刻出层层图案。盒顶是双龙盘珠、盒身是大朵牡丹,显示女帝风范。
希宁双手扶着盒顶,将盒子打开。里面的国玺个头也不小,用整块的和田白玉雕刻而成。
她一把抓起国玺,左右看了看,找不到什么东西:“去找块布,什么布都可以。”
掌印宦官反应很快,能近身伺候君王的,自然百里挑一的聪明伶俐,手脚勤快的。他立即放下盘子,从袖口里取出汗巾,恭恭敬敬递了上去:“陛下。这是奴才新添的,从未用过。”
希宁接过汗巾,将国玺简单包了包后,就放到脚下,脚跟一踢,将国玺踢进了椅子底下。
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就听女帝下旨:“打开宫门,迎接端王!”
啊?
宫门紧闭,叛军们拿着攻城龙柱,对着大门一下一下猛撞。宫门三重,这是最后一重,只要破了这扇门,就能进入宫内。
突然有人高喊:“陛下有旨,打开城门,恭迎端王!”
喊话的人声音响亮,怕对方听不到,拉开铜锣般的大嗓门,又高喊了二遍。
不光如此,就连城楼上也不放箭了。
嗯???攻城的叛军们一时愣住了,他们攻城就是为了打开城门。如果城门主动打开了,还打个什么。
骑马在后的端王,举起了手,示意先停止。
过了一会儿,果然城门打开了,左右两扇全部打开,开得足足的。
从门内走出来一队禁军,为首的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身的铠甲深谙,如同天兵。
走近后半跪抱拳:“末将禁军副统领卫恒,奉陛下圣旨,恭迎端王仪仗。”
仪仗?这五万满是杀气腾腾的叛军,算是哪门子仪仗。
仪仗就仪仗,看来这个女帝还想要缓和的余地,既然宫门打开,且进去看看,她想怎么样。
于是端王骑着马,带着叛军,通过了最后一道防守的宫门。
端王骑着马,卫恒在前牵着马,样子好和谐,就是端亲王身后的人马,多过迎接的禁军数百倍。
端王故意问:“你为副统领,那统领呢?”
卫恒回答:“张统领晚饭吃了一整只煮肘子,太过油腻,闹了肚子。生怕冲撞了端王殿下,故有未将迎接。”
什么吃了肘子闹肚子,此时张统领身躺在第二道宫门后的尸体堆里,脑袋都劈成两瓣了。
端王的护卫,手持刀剑,警惕地防卫着左右。此时宫内很是平静,只有大军走入时,变得有点整齐的步伐。这一路上,宫内的人都没有。越是平静,越是有可能暗藏杀机。
端王又试探着问:“陛下现在如何?”
卫恒依旧平静地回答:“陛下正在崇德殿,等候端王殿下。”
崇德殿,赫赫,是不是叫他注意德行,不要以下犯上?
到了崇德殿门口,卫恒转身拉着缰绳:“请端王下马,进殿面圣。”
端王下了马后,亲信上前轻语:“殿下小心有诈。”
端王略微沉思,举起手来:“无妨,本王信陛下。”
随后侧头耳语:“叫上百个好手,随本王进去。”
希宁坐在龙椅上,天子剑拐杖般地手里握着,剑鞘顶端撑着地面。静静地等着。
一干宫女宦官按照品位左右站立,哪怕这些宫人都是经过千挑百选,场面也见过一些,有些还是止不住瑟瑟发抖。
外面可是叛军,杀进来后必死无疑。谁不怕死?其实到了关键时刻,都怕死。
崇德殿的大门开着,以前每天清早,大臣都会从那里依次进入,上朝议事。而今天半夜开启,到来的人是乱臣贼子。
当端王扶剑进入,看仔细后,希宁不由叫好。
端王身材极高、相貌堂堂。目光似星、走路时步伐稳健,样子带着君临天下之风。怪不得都说端王最有开国君王遗风,只可惜是个庶出。
而此时端王也在一路边走边打量着女帝,没想到她居然穿着的是衮服,头戴九珠冕冠,持着天子剑坐在龙椅上。
哪怕面对着他和身后的百位手持刀剑,身穿盔甲的官兵,依旧稳稳坐着,好似看着平时大臣早朝一般。倒是有几分气魄!
端王站到台下,和女帝面对面。两人相对而视,如同针尖对麦芒。
这场面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