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是第一次来看正式的围棋比赛, 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活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两人动作极轻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是在讲解景仁哥的比赛吗?景仁哥是黑棋还是白棋?”夏目看着台上负责做围棋讲解的人, 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久仁。
久仁指着被讲解员同步复刻到棋盘上的黑棋说道:“景仁执的是黑棋。因为是主将, 所以台上的那位围棋讲解员才会讲解他的棋局。”
他又指了指另外两个电子屏幕上直播的棋局:“副将和末将没有被讲解员讲解棋局的待遇。毕竟能当主将的绝对是这三人里面最强的,在他们眼中,大概只有主将的棋局有着被讲解分析的资格。当然, 这并不代表副将和末将没有能力, 只是大多数人都是趋强心理,有璀璨耀眼的珠玉在旁衬托, 光芒稍弱的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夏目明白这些, 这就像是好学生和差生, 成绩靠前的总能得到老师更多的关注和目光。
两人窃窃私语地几句,就安静下来不再多言。
围棋比赛不似网球运动那般能令所有观众热血激昂, 在最激烈的时候高声叫好。
不论是正在比赛的选手,还是他们这些在观战室观战的观众,无一例外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偶尔讨论棋局也都会压低嗓音, 尽量不打扰到别人, 稍微大点儿声音都会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夏目本身没有这种觉悟,只是在这宁静阒然的环境中,也会不自觉地融入到这个大环境中, 一举一动都会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会显得十分失礼。
随着时间的推进,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 黑白纵横, 十九路的棋盘基本上没有了多少空隙,基本上占得满满当当。
“感觉黑棋是不是要赢了?”夏目不确定地问。
他对围棋唯一的了解,就是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围住那就算是胜利。
眼下黑棋盘卧,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盘踞在棋盘之上,将所有试图杀出重围的白棋死死堵住,困于囹圄,挣脱不得。
久仁细细观察了一番棋盘上的局势,眉头微皱着摇了摇头。
“白棋的话......我反正是找不到生路了。有些地方倒是还有一两口气,但就算下了也只是垂死挣扎,翻不了盘的。”他十分笃定。
因为母亲是职业棋手的缘故,久仁从小就自然而然接触了围棋这项运动。哪怕没有像景仁那样走上职业道路,但是在业余职业选手里也绝对算是拔尖的。
至少在家庭氛围的熏陶之下,久仁的能力绝对不是普通业余职业棋手可以比拟的。或许比不上职业围棋选手,这也是他没有往这方便发展的心思的缘故。
若是他有心要考,下一番苦功,未必过不了。
只不过他对围棋实在没有太多激情,所以并没有和自家弟弟一样选择这条路。
夏目听得晕晕乎乎,他对久仁说的为什么翻不了盘的缘由听不懂,但他听到了一句话,那就是景仁哥应该是要赢了......
果不其然,执白棋的选手在纠结了许久之后,从棋篓里抓了两颗白子选择认输了。
接着有人开始计算双方的目数,确定景仁胜了一目。
二台和三台的比赛也在景仁胜出后不久纷纷给出了结果。
二台惜败,三台险胜,加上景仁的一台,最后的胜者是日本队。
“赢了......”夏目松了一口气。
“你似乎很高兴?”
久仁有些诧异,如果对方是在景仁胜利之后做出这副表情他或许不会特别惊讶,可夏目是在另外两场比赛确定结果之后才表现出来的放松和淡淡的喜悦,这就有些奇怪了。
夏目听到久仁的问话,脑子稍稍一转就想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低低说道:“这是属于集体的荣誉,我也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胜利,我会感到与有荣焉,哪怕拿下这场胜利的人与我无关......”
久仁怔愣了片刻,此刻他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了在学校训练时的艰辛场面,还有那些为了立海大的荣誉拼命的人。
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哪怕有时他并没有站在赛场上,然而当那些人胜利的时候,他的想法和此刻的夏目一样,与有荣焉。即便不是自己亲手拿下的胜利......
“我想,景仁哥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夏目眉眼柔和,褐色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电子屏幕直播下的棋局,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会心的微笑,内心由衷地为这件事情感到开心。
或许这种开心并不如参赛选手以及那些翘首以盼的棋手们激烈,然而这种平淡如水的情绪才是大多数人面对这种事情时最正常的反应。
比赛结束,已经有人去比赛室门外等待选手们的出现。
作为一台胜利者的工藤景仁自然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期待。
工藤景仁从比赛室里出来的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记者。
一见到大门打开,那些记者便如同疯了似的涌了上去,一个个拿着话筒怼到了景仁面前,又被那些保安尽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