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因为过得还不错,所以把她给忘了?忘了也没关系,死人也不能一直绑着活人,活着的人毕竟要继续好好活下去的。
黑发少女笑着钻进了树林里,身影消失不见。背对着她的白发少年,一步步朝着树林里的人走去,他的身体如同雨后春笋,随着迈步节节拔高,停在中庭,忽然间回过头来。
已经脱去了孩童期稚气的脸庞清秀俊美,轮廓边缘逐渐和五条悟重合。
[小白呢?]
他朝她走过来,她惊慌失措地想要后退,却被他用力地握住了手腕。
“看清楚,”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在你面前的是谁。”
两张脸一直在他的脸上来回切换,一下子变得稚嫩,一下子又很成熟。
荒诞的画面在面前来来回回上演,好像没完没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捂着头蹲下去。无论耳边听到什么样的声音都不肯松开。
好累啊。
小白。
然后又是五条悟。
好累啊。明明是在睡觉,为什么在梦里也那么疲惫呢,也不见得比现实好一点,她想找又找不到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身边,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眼睁睁看着她漏洞百出地编着蹩脚的理由,也许在心里还会觉得很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她无比确信小白是喜欢着她的,可是又很不能确定五条悟,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又好像不是。她和后者有过更深入的交流于是更加恐慌,以至于在梦中都无法安寝。
醒来时摸了摸脸,指尖湿漉漉的。
[他认出了我,却一直不肯告诉我。]
“因为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白啦,现在是很厉害的咒术师了,”她对着空气喃喃地说,“那以前丢脸的黑历史肯定就不能承认嘛,不然的话要怎么做咒术界最强啊,所以忘掉以前的事情很正常的。”
[他在怀疑我。]
连同那个最开始就下在了她身上的诅咒,他明知道她是谁,却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那时候她可以很轻松地说:“诅咒就诅咒嘛。”
现在却不能够。
喜欢原来是件很不公平的事,不是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回应。
她曾经无比确信对方的感情,现在却不能肯定。
她怀疑五条悟的感情,于是小白也不复存在。
“该起床了。”夏油杰在门外说。
妹妹这才惊觉已经天亮了。
她想开口,却发现嗓音有些干涩,好在外面的人似乎也没有继续催促,还贴心地给出了合适的理由,“是昨天累到了不舒服吧?不过再累早饭也还是要吃的,我给你放在门外。”
她稍稍从压抑里缓和了一些。
夏油杰来的时间不得不说很好,两次都正好掐断了她有些糟糕的情绪,没有放任她在更深的泥潭里浸淫。
“谢谢。”
她等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才起床开门,地上放着酸奶和三明治,应该没什么食欲的,最后还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下去了。再怎么说,游戏嘛,小玩怡情,大玩伤身,只是一段情缘而已——大不了再换另外一个就好了,没什么好伤心的,所以她离开高专,在大街上到处乱晃。要是能直接捕捉一个新角色也不错,不过绝对不能再和之前一样,她对自己说。
[小白也好,五条悟也好,都是男性,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性别考虑一下呢?]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晃,人流里穿梭往来,也经过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
[这个好矮……这个看上去好呆,这个脾气好像很暴躁……难道一个符合要求的都没有吗?]
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合适的,大概是时间不太合适,总之也不肯承认是自己下意识拿普通人和五条悟对比。
妹妹坐在街头的长椅上抱着饮料咕嘟咕嘟灌,看着日头渐落,一个人坐在街上看着过往行人,她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匆匆回家,一时间只觉得,世界之大,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长久地待下去。
她兴味索然地转开视线,目光忽然定格在一处。
街角有个男人被空调水打湿了薄薄的外套,不满地脱下衣服,但不知为何又很快穿了回去。只是一瞬间——她看见了他的胳膊上有一个鲜明的图案。
她几乎立刻就追了上去。
尽管不是正规的咒术师,但她的体质也绝非一般人能比拟,很快从人群中穿插过去,只是对方的反侦察力同样很强,发现了自己似乎被盯上,立马转身就跑,不过因为过大的差距,当他跑进一条独巷打算翻墙的时候就被一脚踹了下来。
“你干什么?!”
男人大惊失色,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又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扒掉了外套,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是个高脚杯的造型。
不是很常见的纹身图案,两个世界似乎有融合的迹象,她心里有了猜测,却没表现出来,“没有做错的话你逃什么。”
似乎是这句话给他灵感,对方忽然紧闭了嘴巴,无论问什么都不肯回答。
“你以为不说就有用吗?”她笑了一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男人明摆着不信,但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