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能有事。”
妹妹泪眼汪汪地蹲守在床边, 一步都不肯离开。
诸伏景光想从床上起来但又被摁下去了,哭笑不得地说:“……只是小感冒而已。”为什么表现的好像他马上就要死了?
妹妹严肃地说:“不要对小感冒掉以轻心,因为它很有可能是……”
她卡壳了一下, 习惯性地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反正一定要戴口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但总之这么做也没错。
身为警察而且还被归属在拔尖的那一类, 身体素质称得上相当不错, 生病也不至于到起不来床的地步。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躺了下去。
也确实是疲惫的。犯罪率的提高导致连夜加班, 增加了身体的负荷。但使人感觉到累的并非来源于此,而是来源于精神上——他享受着她此刻的亲昵和信任,不是因为感情,仅仅是因为一个临时捏造的谎言, 她本人并不知情,于是他们之间所谓的未婚夫妻关系也毫无意义。
这是彻头彻尾的虚假。
他闭上眼睛,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任由脸上情绪放纵。
妹妹给他量了体温,听他说只是微微有点高烧,还是跑到冰箱那里拿了冰块敷上诸伏景光额头降温。
“没想到……”她忧心忡忡,“景光你——”
是如此的外强中干。连她现在这中废柴体质都没有感冒,但这个拥有腹肌的男人竟然也感冒了!看来想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强健,还得看关键时刻。
他平静地向她看去, 然后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行啊。”妹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先天不足后天补,后天补……补不好再药补嘛, 她隆重给对方安利了脑O金巴拉巴拉等等。
诸伏景光:“……”
接下来,妹妹跑来跑去地照顾了他好久,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和训练,现在不说出门,但是在公寓内部不靠双眼生活已经能做得很好, 这离不开他的帮忙,而她现在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他安静地靠在床上,听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觉得琐碎,只觉得心里难得的安稳。
“我记得病了好像要多喝热水。”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好像不止一点点高,“还要多休息。”
为了方便客厅里换了一个新的时钟,到了点就能自动报时,钟摆来回响了有十下。
他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眼睛,“那莲也早点去休息。”
从那时到现在,他很少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到后来甚至患上了轻微的睡眠障碍,睡觉对他来说只是生理上的必需品。本以为这一次也会像从前那样入寝难安,可是他很快失去了意识,沉沉睡着了。
好像是睡得很熟了,仔细想来,他每每都是在她入睡之后才睡,总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似乎从来都不会疲倦,表露出来的永远都是温柔,积极的一面。可是人真的会像永动机那样,永远不会觉得累吗?
妹妹望向了一片虚空,眼里是不自知的柔软,凭着直觉低头睡在他的掌心上,“晚安,景光。”
她轻声喃喃:“做个好梦。”
深度睡眠中的青年唔了一声,似是回应。
但还是没能一觉睡到天亮。
差不多半夜的时候,妹妹被冷醒了,她冻得打了个哆嗦,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偶尔还能感觉到闪电带来的明暗变化。
这样的季节,温度确实很容易发生变化。
她站起来,给病人掖了掖被角,犹豫了一下,手撑在床沿上俯下身,将额头抵上他的。
……糟糕,好烫。
应该就是那中可以在上面放个汉堡当微波炉使用的程度了。她急匆匆地摸到药箱翻到退烧药的那一格,倒了杯水,想给他送服下,端着药和水走到床边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人不见了。
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床铺,上面的确空无一人。
人呢?我那么大一只景光呢?跑到哪里去了??
“……景光?”妹妹放下水杯,大声喊了几句,可是隆隆的雷声又在这时正好响起,遮盖住了她的声音。
“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她只好一个个房间地搜找,最后终于在另一个卧室里找到了他,藏的地方是用来收纳衣服的衣柜,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个里面。
妹妹试图把他拉出来,努力了一番之后失败了,不只是力气不够的原因,更是因为……
[我好像在扯一只不愿意从衣柜里出来的大猫猫哦。]
她粗喘了几口气看一屁股坐在地上,迷茫地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原来发烧之后会暴露真实的性格吗,还是说景光他其实是喜欢衣柜在里面到处乱钻的的喵星人?
可恶,妹妹被会心一击,未免有点太可爱了。
但放任不管是不行的,他还在发烧,温度也确实有点高。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妹妹想,起身把刚才的退烧药和水端了过来,打开衣柜门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
喂药的时候又碰到了难题,她摸到对方的嘴,想努力把药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