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穗芳在詹家门口站了很久,因为丈夫的死亡,她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根本无法相信,原本美满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
她甚至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在外面读书的女儿。
直到家里人把孩子叫了回来,那孩子听说了她爸爸的死因,坚决不肯相信是自然死亡,拉着她去警局报了案。
报案有什么用呢,真的会有警察相信她们吗?
可是在警局里,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讲出来的时候,她越发觉得,丈夫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而就在这时候,她才发现,公司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其中得利最大的是詹宏业。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推理问题,刨除一切外在原因,她丈夫死后谁获利最大,谁就是害他的嫌疑人。
在外人眼里她大概是疯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胡乱栽赃,可她就是觉得害了老秦的是詹宏业。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太太才僵硬地转过身,朝着自家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她意外的发现自己家的客厅里除了女儿之外,还坐着几个陌生人。
见她回来,其中一人站起身:“赵女士你好,我们是庆城市公安局所属特殊案件调查科的警员,这是我们的证件。”
那人双手递过证件,赵穗芳有些恍惚地接过来,低头看了看上面的警号和证件照,又看向女儿。
女儿秦穗穗走到她身边,小声说:“我打110求证过了,是真的。”
虽然这个部门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见哪个警察专门挑晚上来调查的,但是110总不会出错。
赵穗芳点点头,将证件还给对方,而后有些期待地看向他们:“那你们现在过来是……”
那年轻的寸头警察说道:“你丈夫秦开的案件警方已经立案,并且将案件转到了特殊案件调查科,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好。”赵穗芳的声音发颤,“你们尽管问,我都告诉你们。”
一个小时后,几名警员从秦家告辞离开。
上了车后,后座上的警员对前面开车的寸头警员道:“队长,秦开这个案子需要通知燕顾问吗?”
方川摇头:“暂时不用,燕顾问这几天在京市开会,就算告诉他他也回不来。这位赵女士不是给我们提供了线索吗,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确实值得好好查查。”
后面的警员赞同道:“不只是詹宏业,那个董正豪也值得怀疑,作为詹宏业的连襟,他偏偏又是秦开的生意伙伴,这关系可真够乱的。秦开出事,詹宏业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抢走了秦家大半资源,剩下的好处可不就是董正豪的。”
方川“嗯”了一声:“当然,也不排除秦家这边自导自演。回去把秦开的社会关系梳理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这种特殊案件的调查难度更大,隐蔽性也强,拥有特殊手段的人,杀人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可笑,不过所有的凶案万变不离其宗,都有其目的性,他们总能追根溯源。
警方立案这件事,秦太太没有告诉任何人。
甚至往日和他们家关系最好的董正豪,亲自来探望了她两次,都没有从秦太太口中听到任何相关的话题。
这日正好是秦开的葬礼,一个月不到接连参加了两场葬礼,都是亲近的人,董正豪也难免低沉。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出墓园。
走出大门没多远,迎面突然看见一人拿着一捧白菊。董正豪定睛一看,这不是卓先生么。
这位卓先生之前在詹家的宴会上对他十分冷淡,他估计自己是没什么机会和对方合作了,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打了声招呼:“卓先生。”
“董先生是来祭拜秦先生的?”
董正豪点点头,有些唏嘘地叹息一声:“是啊,这人,说没就没了。”
卓先生沉默片刻,又说:“我来晚了,能不能劳烦董先生带个路?”
“当然没问题。”
那天秦开的葬礼之后,董正豪的心情就像是八月的阳光,灿烂的刺眼。
就连见到柳木木这个不省心的大女儿的时候,都能给出笑容,可见其心情愉悦程度。
内里原因别人不知道,身为他枕边人的姜丽倒是一清二楚。
原本以为没戏了的合作,竟然因为那次墓园偶遇,让他看到了机会。
这几日他私下里与卓先生见过面,自觉聊得还不错,说不定可以进一步合作。
这消息还是在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姜佳说出来的。
詹宏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转而看向年轻的妻子,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姜佳嗤笑一声:“当然是我姐说的,她这个人,但凡有点事就忍不住想显摆。那位卓先生在她心里,可不就是大人物。”
詹宏业没有再问,似乎并不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
吃完饭,他叫了儿子去书房。
书房门一关,詹宏业一贯温和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来,他冷声质问儿子:“卓先生的食宿是你安排的,他去见董正豪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詹回天不敢辩解,只能低头认错:“是我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