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野兽盯上一样冒出了冷汗,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
“爸爸,怎么样?”惠担心的问。
“唔……”卯生微微皱起眉,沉吟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反倒是在无辜少年身上复活的可怖诅咒睁开了眼睛,缓缓开口说道:“喔……你这种程度的诅咒,还真是少见啊。”
虎杖的侧脸上冒出了一只眼睛和嘴巴——嘴巴里甚至有长长的獠牙,看上去过于惊悚。
哪怕虎杖用手猛地拍过去,两面宿傩也能够在对方的手背上制造出同样的眼睛和嘴巴用于观察外界与交流。
两面宿傩盯着卯生,然后确定了什么似的,发出了嘲讽又不屑的声音。
“可笑,太可笑了,明明有着锋利的爪牙,却要拼命的隐藏起来,一只强大的野兽,偏偏要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无害的羊,如果只是伪装就算了,现在居然真的想要当一只吃草的羊。”
活了千年的老怪物,眼力也要比不少人好得多。
两面宿傩意识到了北泽卯生的危险性,刚刚兴奋不到数秒,就为对方费尽心思的隐藏自身气息还施加障眼法降低存在感的行为感到不齿。
如果是人类就罢了,人类终究是种会为了各种感情而动摇的生物,可偏偏在两面宿傩眼里,卯生是个诅咒,一个怪物。
宿傩这样吃人、沉迷于杀戮血腥的千年怪物,显然无法理解另外一个怪物对人性的眷恋和对家人的爱。
不,大概是根本就无法理解「人性」与「爱」这种东西吧。
要是两面宿傩,哪怕屠杀整整一座城的无辜百姓,他也能狂笑着抛之脑后。
而换做咒灵卯生,只要误杀一个无辜的人,就能够让他痛苦的赎罪一辈子。
——变成咒灵后误杀过的每一个人,卯生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不过换句话来说……哪怕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也没能认出卯生原先是个人类。
卯生身上的扭曲非常彻底,彻底到和自然咒灵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将其扭曲了的人,有着相当可怕又极端的诅咒天赋。
这也是五条悟最头疼的事情。
卯生生前可是最强的特级咒术师,哪怕是死了,其灵魂也绝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诅咒的。
对特级咒术师施以诅咒是什么概念呢?
打个比方,如果是咒言师狗卷棘对五条悟施展致命的咒言,那么他本人绝对会被反噬而死,而五条悟反而会平安无事。
同理,将一个特级咒术师的灵魂扭曲成咒灵,其中的难度和危险度远高于上述例子。在大多数情况下,基本是诅咒失败、然后施咒者本人因反噬而死这一个结果。
可结果却并非如此。
卯生的灵魂真的被完全扭曲了。
而施咒者鹤见佐知子也并未遭到反噬——至少从卯生与虎次郎含糊的态度来看,她的死因并不是这个。
鹤见佐知子那种完全无法使用咒力的特殊体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谁都不知道。
因此。
卯生身上的诅咒……在施咒者已经死亡的前提下,想要通过其他途径解开的可能性,实在是低的离谱。
只不过五条悟和惠都没有放弃而已。
他们不能放弃……不然的话,等身为人类的他们一个个去世之后,不老不死、自我厌弃的卯生又要怎么办呢?
还会有人替卯生寻找解咒的办法吗?
还是说在漫长的岁月里终于被咒术师祓除……可这个结局完全没办法让他们高兴起来,毕竟那就意味着卯生的灵魂彻底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了。
言归正传。
面对两面宿傩的嘲笑与不屑,卯生心平气和,没有搭理。
反倒是惠的表情变得极其不快和愤怒。
“闭嘴,怪物。”惠咬牙切齿的骂道,“别把爸爸和你这种东西的三观混为一谈。”
“北泽惠,你居然是被诅咒养大的啊。”两面宿傩毫不气恼的笑着,擅自评判道:“可惜,这家伙没有好好教你,不然以你的天赋,现在不该是这个程度。”
“你知道什么啊!”惠额头迸起青筋。
要不是现在操作身体的人是虎杖,而虎杖还在自己身上烦躁的打地鼠(打两面宿傩制造出来的眼睛和嘴巴),有卯生和五条悟镇场的惠估计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诚然,卯生可以把惠训练的更强一点——只要抛下那多余的不忍和担心,抛下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又幸福的童年的天真想法,用最为“咒术师”的方式将人从小鞭打,那么对方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强。
越古老的咒术师,对这种从小就魔鬼训练的理念就越为推崇。
然而卯生不可能这么做。
毕竟,惠以前对咒术师这行不感兴趣。
不过就算感兴趣,卯生也不会这么做。
变强的办法有很多,何必将年幼本该活泼快乐的孩子打压的伤痕累累、直不起腰背?
连让孩子幸福度过童年的余地都没有,那要他们这些长辈有什么用处?他们拥有那么强的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卯生期待的世界,才不能继承这种早就该被淘汰的腐朽理念。
“惠,不要和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