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里微暗,黑泽阵只能这么说。
直到这一刻,他也只知道BOSS的病情极为严重, Boss想去见他的朋友们一面,他就必须为他安排妥当——先去安全屋稍作修整,那个被他以防万一提前支走的女人发现BOSS消失后,一定会派来几拨人给他们捣乱,而BOSS的身体太过虚弱,总不可能用这副惨淡面貌现身于人前,他会帮助他振作起来,打理好自己,有什么药管用今天就去找,准备好后,明天再去警视厅也不迟。
说直接点,黑泽阵并不在意愤怒的贝尔摩德,更不在意BOSS执着要见的那五人的心情,不惜调动黑白两方势力开道的男人只关心源千穆:身体,精神,还有……他最后的体面。
——最、后。
一个字眼没来由地激起心头的钝痛,竟比早已习惯的子弹贯穿、血肉破裂的感受更为凶狠。
但他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视线从后视镜收回,银发男人仿佛心无波澜,接上之前被打断的远程指挥,只在中途冷声说了一句:
“太慢了,加速!”
“是!长官!”
飙至最高速的车辆飞梭穿交通管制后的空旷街道,发出尖锐的呼啸。
甩在身后的街区内,遥遥传来一两声枪响,但尚未引起恐慌就已消弭。
黑泽阵事先判断,自己带BOSS离开只是临时起意,贝尔摩德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不会一心急就把事情闹大。
她更倾向于先派人拦截,然后自己追过来——然而,半个小时了,贝尔摩德居然还是毫无动静。
黑泽阵稍稍有些诧异,却并未深究,那女人不来捣乱更好,她派来的人手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直接忽略就是。
后座,发了半天呆的红发男人终于动了动。
他的神态没有变化,只是机械般地抬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
白井升眼尖地发现了他的目的,给他搭了把手,帮忙把他的手机摸出来给他。
“谢谢。”
“呃,不谢,不过你要不然还是……”
源千穆听不见这欲言又止的唠叨,因此没有理他。
因为突然之间很想知道那些人的想法,想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到底是源千穆还是他们必须讨好的BOSS,所以,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联络人,萩原研二。
“嘟——”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速度快得出奇。
源千穆木然地抓着手机,双眼依旧空洞。
不能指望这时候的他先来几句什么虚假的客套,他几乎没有停顿,开口就道:“你……”
“源千穆!!!!”
意想不到的咆哮三重奏,音量大如惊雷炸开,作势要把小巧的手机震碎。
车里的另外三人人全都听到了。
开车的鱼冢三郎手指头一抖,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后视镜,黑泽阵眉头皱紧,显然是听出了是什么人的声音,暂将计划将被打乱的不祥预感压下。
白井升面不改色收拾着他带上车的大包,全当做没听见没看见,耳朵却尖尖地竖起。
源千穆:“……”
深陷矫情做作自我怀疑漩涡的BOSS太阳穴一痛,冷不防清醒了一点点。
萩原研二在瞎嚷嚷什么?
这可是BOSS打来的电话,他……还有和他凑一块的那两个家伙,竟然有胆子反抢BOSS的主场?
处于崩溃状态的BOSS憋不住火气。
“闭、嘴!”
垂死病人的反怼中气十足,虽然只爆发了这一秒,下一秒就虚弱地瘪了。
他把手机暂时挪开,勉强地咳嗽了几声,以至于错过了话筒传出的声音。
对面哽了哽,老实地把虐待耳膜的音量调低了,但逼问质询之意丝毫不减,还有焦急难耐越发变本加厉的趋势。
“你人在哪里?身边有别人么?这次不要找借口了我们有话要跟你……”
萩原研二机关枪开火似的速说了一串,话音未尽就被发小抢了手机。
松田阵平一张口便忘了要冷静:“源千穆!你旁边有没有人都无所谓,说个地点我们立马过去!”
他的音量显然再度超过了保密的上限,不用怀疑了,就是故意要让源千穆在一起的人听到,语气咄咄逼人,仿佛还能听到噼啪作响的火药爆破声。
“算了你们都让开,我来说。”
伊达航一把夺走萩原研二的手机,沉稳接过话头的同时,仗着电话另一头的源千穆看不见,他直接对两人使了个眼色:“千穆,你别理他们,他们俩这几天加班加上火了。你现在在哪里啊,这么久了总算得空给我们打电话,要聚一聚吗?我们三个都有空……”
过去实在看不出来班长的话能有这么多,语气平稳不急不躁,却接连不断地输出,源千穆硬是没找到空打断他。
明面的解释是,他好不容易逮到了失联两年多的同学,激动之下变成了话痨,然而,真相——
“拦截到信号了,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精准定位,让航想办法拖延时间,再和千穆君多说几句。”
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