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坏的尖啸。
剧本想不到源千穆竟然这么勇。
他根本不怕什么警告威胁,承受一次便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荷的代价,在短短几天内,他不要命地主动抢来了三次——甚至有两次丝毫不给喘息余地接踵而来,简直……疯了!
源千穆倒觉得自己很冷静。
他把自己的意志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留于迟钝的身体,静静忍受近乎要将血肉灵魂烧化的痛苦,另一部分居高临下地审视剧本所呈现的所有变化,于是,毫不意外地发现了:剧本快要崩溃了,很好。
字符错乱的书页被狂风吹得哗啦啦散架,只剩小半还负隅顽抗地连着,看上去凄惨至极,很遗憾,没人同情。
源千穆自认只是随便抢救了几个说重要也不是太重要,说路人也不算的倒霉蛋,不至于把剧本伤筋动骨,这里面肯定还藏着他不知道的原因。
无所谓,没影响放着不管就行了。
他本来还担心快刀斩乱麻只能管一时,日后剧本说不定会悄悄搞出“过程途径可以换,死亡结局逃不开”的戏码恶心人,如今剧本有希望在耍花招膈应人之前崩掉,他自然很乐意助攻送它一程。
“贝尔摩德,再帮我找两个人。”
“好的。”
“这一次你可能也找不到他们藏在哪里,但是没关系,就像你们这两天做的那样,慢慢来,仔细找,等到它终于藏不住的时候,人就出现了。不用着急杀掉,我另有打算。”
“是,BOSS,我这就安排下去。可是boss,您——”
“ Boss!你怎么了,身体还有哪里不适?”
“没有,我很好啊,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太高兴了。”
Boss的口中漏出格外欢悦的笑声,定定凝视脚前的尸体,几声轻笑忽然变为畅快的放声大笑。
他笑得有些直不起腰,在窒息边缘停下来缓了缓,干脆抹把脸,笑着往长得够高也够壮的左膀身上一靠。
“!”
琴酒被这过于亲密的举动弄得一怔,要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在孤儿院之行后升华了不少,但彼此都是疏于情感表露的内敛之人,就算想表达亲昵,也怎么都不可能超过那个拥抱。
可boss就这么不打招呼地靠了过来,仿佛将自己的重量和信任尽数托付过来,又像是——小孩子懒得顾场合的玩闹行为。
琴酒能怎么办,他只能把他接住,再替他引走贝尔摩德的警觉目光,一不小心就把刚才被打断的思虑抛到脑后……当然是不可能的。
Boss此时格外的高兴,可是,他很累。
“有点累了,可我特别开心。要做成这件事真不容易,不过又比我以为的简单,我的选择没错,都是为了我自己,对吧。”
“……请您回房间休息,所有会令您忧心的事情,都请交给我们来处理。”
“那就拜托你们了。”
坚持着最后一点气力不溃散,默不作声咽下冲到喉咙口的血沫,红发青年轻声:“我确实,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事后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
他太冲动了,反正剧本已经垂死挣扎不起来了,慢一点,再慢一点,让身体能有个适应期,对他自己有好处。
然而,被左膀右臂惯坏的boss脾气糟糕透顶,说了不忍就是零容忍,会对自己(包不包括某些人就自由心证了)造成威胁的剧本必须立即挖坑埋掉……
行,他不演了,就是那群天天嚷嚷着自杀或是往找死的方向疾驰狂奔的笨蛋过分糟心,逼得他压力急增,不赶紧尘埃落定,他恐怕别想睡好觉。
把未来会害死伊达航的根源掐断后,剧本彻底扑街,散了架的书页生无可恋地飘散在脑海,仿佛宇宙中消亡千万年的破碎行星残骸。
无法确定这些碎块会不会在某天化作陨石汹汹砸落,但看样子应该是不可能了。源千穆作为最终胜利者,没休息多久,就又出了一趟门。
散养在外的那三个人不能放着不管,光是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修养的那几天便做了好几次噩梦,危机感急吼吼地在耳边敲锣打鼓。
是得把他们稳住,但直接去见的话,源千穆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收住手,万一控制不住接替了剧本的遗愿,一下把他们掐死就完了。
因此,在见面之前,他临时抓了一窝出气筒,把火气一股脑全发完,才心平气和地整理好仪容,与提前约好的警官们亲切会面。
这期间其实还多出了一个插曲:在尸横遍野的俱乐部,源千穆偶遇了一个鬼鬼祟祟、哦不,光明正大打量他的FBI。
据说这个叫赤井秀一的男人可以有几把刷子,在未来是板上钉钉的重要配角,比他的早死冤种同期强了不止一丁点。
这家伙好像还很擅长碰瓷。
放在心情好想看乐子的时候,源千穆倒也不介意被他碰碰瓷,和他对对戏,再饶有兴趣地把卧底往自家组织里送。
只可惜赤井秀一出现的时机不对,源千穆忙着赶场子,无心与他纠缠,就算发现了FBI隐晦地想往自己身边凑,他也当做没看见,拔腿就走。
碰不了黑衣组织BOSS的瓷,赤井秀一还可以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