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的警官鼓掌,看来警官的教训还没长够,印象还得再深刻一点。
所以他真的安排了一场烟花,准备在夜幕降临时,给不肯离去的警官欣赏。
欣赏完了,不管警官心里怎么想,惨兮兮的模样有多可怜,沉迷事业的黑恶势力BOSS都表示很忙,勿call,要搭理也得等到他忙完了,心情好了再说。
——本来应该是这样,狠就要狠到底。
盛大烟花绽放前,17:00。
红发男人坐在前BOSS坐过的办公桌前,洗了三次才恢复白皙的右手握着材质更坚固的钢笔,看似散漫的目光扫过一行行文字,偶尔在纸上做着标记。
左手拿起手机贴在耳侧的动作才是真的敷衍,他一心二用,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传过去的背景音经过特殊处理,不会让就穿着件衬衫在摩天轮底下吹风的白痴听出破绽。
“……班长说了,婚礼当天所有人都要来当伴郎,但婚礼前一天,他要把所有人挨着揍一顿。”
“班长的拳头,我可受不住啊,看来是参加不了……不过,要是你愿意帮我把那一顿揍挨了,说不定我就能去了呢?”
“…………行啊。”
“我当真了哦?”
“……废话,多少顿都可以!”
大概从这里开始,犯傻的卷毛就是痛苦得快碎掉的状态了。
“零那个白痴。”
“嗯,嗯,你们都是。”
“赤井秀一又是你的哪个好兄弟?”
“唔,话题跳得是不是有点快?”
“呵,一个月速成的好兄弟就是不一样,送出去的礼物几百万美金,你们关系还真好。”
“这个没法反驳,但是我必须声明纯属巧合,而且,送你的也不便宜呢……”
“坏掉了。”
“什么?”
“墨镜,嘶,他妈的炸弹犯,害得老子的墨镜摔成了两半——已经修不好了啊!”
卷毛突然暴躁地开始骂骂咧咧,间杂的抽气声有点奇怪,别问,问就是前几天遭了暗算,感冒到现在还没痊愈。
“修不好就换副新的吧,换成你自己喜欢的样式。”
“换个屁,粘粘继续用,有个小姑娘说她那儿有不留痕的胶水,我回去问她。”
“别人会误会警察的收入太低,连墨镜都买不起的,你不会想用这个方法曲线救国,膈应警视总监吧?”
“哦,那可好,就这么试试。”
摩天轮下的傻逼还在嘴硬。
千穆却是顿了顿,片刻后又放下了笔,电脑连接上放在摩天轮隐蔽角落的针孔摄像头,看清了那道天还没黑,就快要暗到地沟里的憔悴身影。
还没哭,吸着鼻子打电话呢,是得死死憋着。
但这副模样的卷毛笨蛋比想象的更可怜。
曾经他是徘徊在过去的幽灵,怎么造怎么折腾也没人管得了他,如今真正的亡者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回了现在时间线的人间,他想回去又不敢,明明是只精神抖擞的警犬,却瞬间被暴雨淋成了垮耳朵掉毛猫,还是无家可归的那种。
“……”
男人的指尖在桌面轻点。
虽然很可怜,但他不是很想把落水猫化金毛捡回自家呢。
至少气还没消的现在,完全没这个打算……
正绝情地想着,转播画面里的卷毛笨蛋就动了。
可能是干站太久脖子发酸吧,黑发男人忽然把头高高仰起,似是想把手也抬起来,抹一把被风吹得透凉的脸。
可他右臂刚抬起不到一厘米,脸上立马变色,明显是痛的,中午他胳膊刚被狠狠压了一下,下午跑到这里来,又是撑杆跳又是飞身扒吊舱,骨头之前没断现在也要被他自己弄折。
男人无声地吸着气,只能放弃帅气的姿势,龇牙咧嘴着把手机夹在肩肩颈间,用还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使劲抹脸,当然,脸和眼睛都抹到了。
他的动作幅度够大,也够粗糙,但就是没发出一点声响,让电话另一边的人听到。
“什么杂音?哪来的杂音,我这边风大——没错,地上也风大。研二那白痴的新车……”
“……”
千穆不知何时托起腮,看着画面中表情与语气极度不符的男人。
现在就要哭出来了,待会儿怎么办?
啧,松田阵平,就这心理素质……真是不行。
他考虑了大概五分钟,用五分钟把剩下没看完的文件放好,走出办公室时,还在电话里敷衍着卷毛。
与下属们的交流全靠眼神,Gin自觉留下来暂接BOSS的活儿,一张纸都没碰的贝尔摩德倚在门边,早有预料般晃晃手里的车钥匙,笑容更像是对BOSS口不对心的偷笑。
BOSS眨眨眼,一脸无辜,这点程度的调侃已经伤害不到他了。
贝尔摩德开车,在安全驾驶以及耐心等待红绿灯的前提下,从长野到东京,共用时一小时五十分钟。
七点整准时抵达,并准时挂断电话,其后,他在广场门口嫌弃地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广场内肆虐的爆炸烟尘稍微散去些,终于蹙着眉走进广场,在楼顶找到了松田阵平。
千穆在后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