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存活价值的道具”和“必须弄死的老鼠”这两种分类,老鼠不必多言,前者再往细分,就是用着还算顺手的工具人、只能听指挥行动的白痴和不听指挥但勉强可忍的蠢货。
曾经工具人一列中,还有几个连Gin都觉得可以看重的聪明人,收做手下十分给他省事,结果赤井秀一以一人之力狠打了他的脸,从此略微沾点重要的事务,他宁愿选择亲力亲为,也不想再给垃圾坏事的机会。
Gin不信任何人,他列在心间的行程表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繁忙且疑心病重症的独狼这辈子不可能和人从早餐吃到夜宵,从游戏厅逛到酒吧,最后再从容喝下离开自己视线无数次的加冰威士忌。
——除非这个人是被他单独分类还高亮置顶的BOSS。
BOSS当然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权,他是Gin唯一可以绝对信任的存在,
因为过于烦人也得到单独分类待遇的女人也在,然而贝尔摩德情况特殊,他和她两看生厌,想要达成互相信任的友好关系,下辈子才有希望,可在关乎BOSS的事情上,“信任”又是存在的。
同样坐在吧台前,中间只隔了一个人,Gin却不担心女人会往他的酒里下毒,只要那人还在一天,女人明里暗里威胁了他再多次,也永远只是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对于Gin来说,这场怪异且说不出有多少意义的旅行,的确是他能够彻底放松的“休假”。
目前是第一次,或许未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银发男人无视掉又一波凑上来搭讪的路人,同时顺从BOSS的意志,未对暗中投来的窥探做出条件反射的森冷回应,只在身侧之人抬手时,及时将酒杯举起。
“咣——”
碰杯声微微荡出些余音,比背景音乐更悦耳。
从他漠然却并不紧绷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并不排斥这仿若午后闲暇的时光。
“……哼。”
女人将恶犬的变化尽收眼底,发出了点状若不满的鼻音,却比以往要轻。
她紧挨着一个男人坐下,全程未看周围其他人,摆明了不想遭到打扰,因此深陷搭讪热潮的倒霉蛋只有Gin。
事先的担心果然成真了,毫无自知之明的Gin抢走了BOSS的风头,贝尔摩德很想再找点茬,可领会到身边之人折腾这么一出的用意后,她告诉自己,姑且让Gin再得意一阵……
谁叫这个阴险的男人太早便占据了先机,过去默不作声有多卖力,如今拿回来的回报就有多丰厚呢。
贝尔摩德就算开满了Gin专属的挑刺滤镜,也不得不承认,没有Gin多年来几乎把自己熬死的任劳任怨,摊上一个甩手BOSS的黑衣组织早就混乱散架了,根本撑不到今天。
看在这件“大功劳”的份上,她决定专心饰演“艾利克斯博士”身边的无害点缀,再勉强忍耐Gin一晚。
忍着忍着,BOSS似是慵懒地发起了闲聊。
“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做什么?”
贝尔摩托一听就明白了,她完全领会对了意思。
软化的美眸中短暂地闪过一丝不虞,反复无常的女人这次选择了守信,仿若一无所知般开始了配合:“会做很多事情哦,挑一本喜欢的书读一下午,根据当天的天气,看一部氛围正适合的老电影,另外,呵护自己也是每个女性的必修课……”
既是国际影后又是负责情报的组织高层,贝尔摩德也是很忙的,但她活得相当精致,毕竟金苹果的美丽果皮需要耗费莫大的精力来养护。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来磨叽,又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事可做的,Gin这种大忙人肯定无法理解。
同一个问题,贝尔摩德可以列举出十几条业余爱好,同时向提问的男人推荐电影和全身护理时配的轻音乐,Gin却要不着痕迹地皱起眉,思索他应该怎么回答。
答案其实不难想。
要是Gin只是组织中的顶尖杀手,做的最多的事是清理叛徒卧底,再负责一些秘密交易,那他也有足够多的时间可挥霍,扎根在黑暗中的人,不管是不是底线破裂的疯子,都有些解压发泄的小爱好,正常或扭曲均有。
然而Gin虽然够疯,但他实在太忙了,空暇时间几乎没有,能用在碎片时间当做放松的事,就只有——
“如果是抽烟酗酒熬夜工作,最好不要说出来让我听见哦。”
Gin:“……”
那他没话说了。
“阵呐。”千穆轻轻唤了他一声。
正为无法回答BOSS提问突生烦躁的男人抬眼,做好了迎接BOSS谴责眼神的准备。
BOSS的意图虽未言明,但从要求他健康作息开始便已透出了几分,敏锐如他必然不会忽略。
此时从暗示转为了明示,虽不是直接的命令,但BOSS的确未曾征询过他的意见。
然而,习惯与黑暗与放纵为伍的男人只迟疑了一瞬,便接受了来自他人对自己的掌控。
Gin没有不满。
他忠于人而非组织,就算自己费尽心血维持的庞然大物,那人说不想再要,即将轻飘飘地抛弃,他也不会有半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