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都是从往日教会的教众那里收集过来的,随后他们是利用这相关的线索,通过仪式的办法找到了对应的地点。
换言之,他们比西列斯稍微慢了一点。不过也没有慢太多,在2月1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是往日教会的调查员们很快过来收拾残局。而西列斯也乐意将这场面丢给他们应付。
公国的财政大臣、历史学会的长老、地下帮派的资助者、幕后家族联盟的成员……乔纳森·布莱恩特的身份实在过于复杂。西列斯无意参与进这些纷争,所以宁愿往日教会接手这样的麻烦。
这一次并非是西列斯熟知的多米尼克·米尔纳负责调查,而是另外一位西列斯也曾经有过接触的调查员,凯瑟琳·金西。
在见到这位女士的时候,西列斯才回忆起来,这正是一位“女骑士”。凯瑟琳·金西总是穿着骑士装,显得十分英姿飒爽。
“女骑士”的打扮让西列斯想到卡贝尔教授的那篇论文中的相关描述。他并非怀疑凯瑟琳·金西,只是认为说不定能从这位往日教会的女骑士这儿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
当然,这些事情都可以延后再说。目前最关键的问题仍旧是,乔纳森·布莱恩特。
由于西列斯是直接相关人士,并且同样掌握了许多的信息,所以凯瑟琳在调查过程中也十分仔细地询问了西列斯,同时将她所调查到的线索告知西列斯。
在这样的互通有无的过程中,西列斯逐渐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真面目。
正如他所知道的那样,十四年前的变故之后,乔纳森逐渐开始了自己对于西城的布局。而他原本就是公国的财政大臣,并且还持有着贵族的头衔。
他暗地里在西城造成了不少的死亡,包括地下帮派、道森街黑市、达尔文医院、地下交易会等等,都为“死亡”这一件事情添砖加瓦。
而那差不多也是纳尼萨尔出生的年份。从纳尼萨尔出生开始,他便与西城的死亡有着密切的关联。这个年轻的男孩亲自注视着“死亡”、体会着“死亡”,同时,也造成着“死亡”。
纳尼萨尔就是乔纳森暗地里培养的,撒迪厄斯的容器。而十几年来与死亡并行的经历,极大地改变了这个年轻男孩的性情。
他一方面残酷、傲慢,另外一方面怯懦、内向。西列斯在东城的达尔文医院与这个男孩的第一次会面,就让他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纳尼萨尔究竟是否真的贴近了撒迪厄斯的力量,也是一件十分含糊不清的事情。他是否无意中触动了“死亡”的力量?
单纯从乔纳森对纳尼萨尔的“培养”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在无穷无尽的死亡与血腥的杀戮之中,纳尼萨尔或许也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疯狂。
他的灵性增长,到达了某种可能接触到神明力量的阶段。而或许,这个年轻的男孩自己也不知道,那力量究竟意味着什么。
无论如何,他的傲慢让他拥有了“成神”这个想法。他认为他不仅仅可以成为神明的容器,更可以直接成为神明。
当吉米跟西列斯说起,在西列斯抵达之前发生在那扇地下拱门之后的事情的时候,西列斯不由得感到了万分的震惊。
在某一刻,纳尼萨尔和曾经的诺娜,似乎都将自己认为是神明。撒迪厄斯和佩索纳里。
可是,当他们从昏迷中醒来,那曾经的傲慢与目下无尘,似乎也彻底消融。
纳尼萨尔甚至忘掉了部分的经历,他变得怯生生,目光中带着一种纯然的天真、无辜与茫然。他与那个曾经傲慢的男孩有着天壤之别。
而诺娜……
她变成了加兰。
她没能记住幽灵先生曾经的嘱咐,她没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至少也没真的被神明的力量吞噬。
西列斯怀疑,在诺娜接触到那朵铜铸番红花的时候,诺娜就与某种“神明”的概念有了关联。那个沉睡在她的大脑中的“人”,也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但那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人”。那更有可能是在进行羽毛的那一次判定的时候,西列斯听骰子提及的,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东西。
而彼时的诺娜比纳尼萨尔还要不设防、还要脆弱。她甚至已经被那个“东西”抢占过身体。
在那些孩子被救出来之后,西列斯曾经试探性地问过他们关于诺娜的事情。而那些孩子都表现得十分恐惧。其中一个男孩鼓起勇气,说诺娜曾经用某种“神乎其神”的力量故意吓唬他们。
那是带着点……不能说是恶意,但的确是恶趣味的、毫无善意的吓唬。因此这些孩子们都不愿意与诺娜打交道了。
西列斯认为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东西”做的。
而如同骰子一样,那个“东西”不可能一直占据着诺娜的身体;而那个时候,恰好诺娜在西列斯的提示之下,意识到自己可以“出去”。于是,诺娜短暂地重新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可那的确是短暂的。医生们因为纳尼萨尔这个“圣子”的出现而变得有些焦躁,他们意识到他们得做点什么。于是,他们试着对诺娜进行了一次实验,而那让那个“东西”又回到了诺娜的大脑中。
在事后对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