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斯说。
埃米尔茫然地抬起头,小声说:“这和数学有什么关系?”
西列斯一时语塞,他只能说:“这是个立方体结构,应该有特定的规律可以分析出来。我是如此猜测的。”
埃米尔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地看着手中的魔方,并且时不时转动一下,又将其复原。
西列斯心想,他不会真的将一位可能的画家,变成数学家吧?那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主意。
他不由得失笑,然后将话题引向自己真正想问的事情:“所以,埃米尔,得到这个魔方之后,你有感到自己有什么改变吗?”
“改变?”埃米尔回过神,有点困惑地望着西列斯,“没有……当然没有。会有什么改变呢?”
西列斯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似乎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今天晚上幽灵先生大概率能见到埃米尔,那么他似乎也没必要在这儿多说什么。
于是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低声说:“我只是感到,你十分喜欢这个魔方。”
“的确如此。”埃米尔小声地说,“外公总是很严格,而妈妈总是在哭。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好像一直在听他们的安排,但是……
“但是那位先生,他跟我说,我应该去上学。我的确应该去上学,是吗?”
“是的。”西列斯回答,“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去学校里学点知识,然后慢慢找到自己真正想要踏上的道路。”
埃米尔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说:“就像是这个魔方。虽然曾经的我乱七八糟,每个面的颜色都显得很潦草,但是现在,它已经复原了,我也已经……找到我想做的事情了。”
他举了举那个已经复原的魔方。
“谢谢您,诺埃尔先生……教授,诺埃尔教授。我听他们都是这么称呼您的。”埃米尔小声说。
西列斯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该回去了。”
埃米尔点了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会客厅里,多萝西娅也出现了。她换上了一件更为居家的衣服,整个人十分放松地品尝着甜点与热茶。在她出现之后,阿道弗斯的气质看起来也温和了不少。
阿道弗斯正与奥尔登谈及一些当代年轻的画家,并且颇为遗憾地说,现在并没有什么令他眼前一亮的画作出现。
“现在的年轻人还需要磨炼一番。”阿道弗斯说,“许多曾经的画家,可能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就出名了。”
西列斯与埃米尔回到座位上。
听见阿道弗斯这样的话,西列斯不由得心中一动,他说:“我知道这样一位画家……利昂·吉尔伯特?”
“哦,我也知道这位画家。”多萝西娅说,“可是爷爷,利昂十五岁的时候就成名了,此后再没有这样厉害的画家了。您总不能用这么高的标准来要求当代的画家。”
阿道弗斯哼了一声:“高标准才可以让这些年轻人努力起来。”
某种程度上,西列斯也认可阿道弗斯的观念。当然,他可能也不会如同阿道弗斯这般严格。
“利昂啊……”一旁的奥尔登像是突然感叹起来,“老伙计,我记得,你还收藏了利昂的一幅画,是吧?”
他这话一出,整个会客厅的气氛突然一凝。
阿道弗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皱了皱眉。
多萝西娅左看右看,有点困惑地说:“利昂的画……我怎么没听说过?家里收藏的画作我都已经看过了……爷爷?”
她也望向阿道弗斯。
西列斯因为这话题的突然转变而有些意外。他望着阿道弗斯,注意到这位老人目光中的为难与沉默,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猜测。
利昂的画?
可实际上,利昂绝大部分的画都被博物馆收藏,或者在一些已知的私人收藏家的手里。唯一下落不明的一幅画,就只有……
利昂生前的最后一幅画。
那幅他沉寂二十年之后,重回拉米法城,邀请城内许多评论家与鉴赏家,在癫狂与死亡的寂静之中,最后创作出来的那幅画。
死亡的绝唱。
阿道弗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老朋友,我真不该跟你提起那幅画。”
奥尔登笑呵呵地端起了茶杯,他说:“你几十年前就跟我说过这幅画,却怎么都不乐意让我瞧瞧。现在有客人在,你总应该乐意了吧?”
阿道弗斯说:“那是……”他斟酌了许久,“那是,被诅咒的一幅画。”
他们都因为这种说法而怔了怔。
“在我得到那幅画之后,我甚至不敢去查看,生怕自己因为看到了那幅画而发疯。”阿道弗斯喃喃说,“那一直被盖着白布,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他沉默了片刻。
奥尔登惊讶地说:“竟然是这样!可是,老伙计,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阿道弗斯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你的好奇心如此旺盛。那是利昂生前的最后一幅作品,你恐怕听闻过一些消息。”
奥尔登说:“我只知道,利昂在画下这幅作品之后不久,就与世长辞了。”
阿道弗斯露出一抹堪称阴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