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拎着衣角, 脸色苍白地站在四阿哥面前。
九阿哥看他可怜,忙从屋里冲出来,拽着他离开雍亲王府。
两人坐上马车, 九阿哥掩住鼻子, “先去我家沐浴,换一套衣服,咱们兄弟喝两杯, 好好聊聊。”
十阿哥点点头,“九哥,四哥刚刚说的那些话, 是在挑拨我和八哥的关系,是不是?”
九阿哥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吧!有故意挑拨的成分,不过也是事实。”
“不会吧,八哥不是那样的人。”十阿哥说话的声音略显底气不足。
九阿哥自嘲地笑笑,没有说话。
十阿哥激动地挤到九阿哥身边, “肯定不是四哥说的那样,我才不是炮灰, 八哥也不是红衣大炮。四哥没安好心, 他为了拉拢咱们俩, 故意嚼舌头说八哥的不好。”
十阿哥身上的味道让九阿哥崩溃,他往马车门口挪了挪。
“你往后退!你熏到我了!”他嘲讽地说道, “四哥拉拢咱们俩?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咱们两个说白了就是纨绔子弟,招揽咱们有用吗?”
十阿哥不满,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你咋还嫌弃我了呢!
“我怎么了?我哪点比人差了?”
九阿哥忍不住翻白眼, “你还好意思问出口?你文不成武不就, 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家世了。你舅家的人脉早就被八哥笼络过去了,四哥拉拢你也借不上力。”
十阿哥怏怏地说道:“也对……”
“四哥连我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你?”
九阿哥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丝哀怨。
十阿哥问:“这是四哥亲口说的?”
“当然,这还能作假?”
十阿哥心里有些不自在,别人要拉拢他的时候,他不愿意。得知人家根本没那个心思,甚至还嫌弃他,十阿哥又有点失落。
“也对。”十阿哥感叹道,“十四弟是人家的亲弟弟,十三弟比亲弟弟还亲。人家还有两个儿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四哥给孩子们弄份差事,父子三人齐上阵,肯定比我们两个用着顺手。”
九阿哥郁闷地点点头,就是这样的道理。
回到九阿哥府,十阿哥去洗澡换衣服,九阿哥总觉得自己身上也沾了味道,也换了身衣裳。
两个人刚收拾好,下人就过来通报,说八阿哥来了,已经等了很久了。
虽然心里存着芥蒂,但人已经来了,总不能晾着不理睬。
九阿哥和十阿哥去了前厅,兄弟三人聚在一起,相对无言。
八阿哥叹了口气,“看来九弟还在怨我……”
九阿哥别扭地哼了一声,“不敢。”
八阿哥解释道:“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瞒你的意思,事发突然,那两只海东青看起来萎靡不振,情急之下我只能更换寿礼。”
“八哥要送什么是八哥的事,不必跟我解释。”
八阿哥看向十阿哥,十阿哥移开视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八阿哥叹道:“九弟,我请十弟帮着说和,又来亲自登门解释,你都不肯信我,难道你真的要跟我离心了吗?”
九阿哥听见这话觉得意兴阑珊,他不想跟兄弟离心,他只是不明白,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些算计。
他突然有些怀念跟四阿哥交流的方式,彼此坦诚相待,四哥连瞧不上自己都能直接讲出来,这样多痛快。
九阿哥不想跟八阿哥多做纠缠,他勉强笑了笑,主动跟八阿哥道歉。
“八哥别这样说,这事是我不对,是我太小心眼了。”
十阿哥见九哥肯服软了,赶紧帮着说好话,八阿哥借坡下驴,兄弟三人又和好了。
九阿哥派人准备酒菜,三人一起喝酒,这事就算过去了。
至于心里有没有过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八阿哥的海东青还在家里养着,花大力气弄来的鸟不能一直放在家里,八阿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海东青献给皇上。
这事他没瞒着九阿哥和十阿哥,不过两人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附和着说这样办事周到。
过了些日子,皇上要去畅春园住一段时间。八阿哥借机把海东青献给皇上,希望讨得皇上欢心。
当天淑婉待在家里,看守大门的门房过来报信,说八阿哥派了好多人护送着一辆马车,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淑婉也没当回事,她以为八阿哥又是秘密接待了某位大臣。
谁知到了中午的时候,皇上的侍卫气势汹汹地去了隔壁府,还把八阿哥带走了。当天晚上四阿哥很晚才回来,淑婉接过他换下的衣裳,发现后背都湿透了。
“还没到夏天呢!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四阿哥抓起茶壶,顾不上风度仪态,对着壶嘴灌了一肚子水。
“今日皇阿玛去畅春园,老八派人送来一对海东青,本来皇上挺高兴的,结果掀开遮盖笼子的黑布,里面的海东青奄奄一息。
皇阿玛大怒,觉得老八这是在诅咒他,是包藏祸心。然后命人把所有皇子都召见过去,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想到皇上说的那些话,四阿哥都替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