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回避暑山庄, 淑婉极力挽留,但终究是拦不住, 皇上本来就没打算在狮子园过夜。
淑婉带着孩子们送出去老远,皇上觉得差不多了,让淑婉他们回去。
“送到这里就行了,老四还伤着,你们回去好生照看着。有什么情况尽快报给我知道,我那里有御医,你们有需要就派人去传。”
淑婉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 “多谢皇阿玛关心,是我们不孝, 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 还让皇阿玛操心。”
皇上叹道:“为人父母就是这样,等你们七老八十了, 只要我活着还是得操心。”
淑婉笑道:“等我们七八十岁,还有皇阿玛疼着宠着,那真是我们的福气了。”
皇上笑着摆手, “罢罢罢!我可不想活那么大岁数,到了那时候我还罗里吧嗦地管着你们, 你们这些儿女都得烦我。”
淑婉开玩笑似的说道:“恐怕不能如皇阿玛的意,您一看就是爱操心的命, 您长命百岁, 不仅要管着七八十岁的儿子,还得管着孙子和重孙子, 年纪越大越忙呢!”
皇上听了这话心里舒坦, 他现在上了年纪, 不像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 他也渐渐地开始怕死。尤其是儿子们身强力壮,精明能干,他害怕年轻能干的儿子推翻他,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淑婉既表示了自己需要皇上,又表示愿意让皇上一直管着他们,皇上心里当然高兴。
皇上笑着招手让康宝和小宝上前来,“你们阿玛和额娘一向胆小,爱多想,你们两个放开胆子,缺什么少什么就来管我要。”
康宝笑道:“有您这句话,我们两个就不客气啦!”
“臭小子!”皇上笑骂道,“你只管不客气,我还供得起你们两个。”
嘱咐完这些,皇上一行人继续出发,淑婉和两个孩子目送皇上的队伍慢慢远去。
十阿哥骑着马跟在皇上马车的后头,他撇着嘴跟十四阿哥抱怨。
“皇阿玛就是偏心,不就是崴了脚嘛!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似的!”
十四阿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近几年皇上待十四阿哥很冷淡,这次出巡带着他也并不是看重他,眼明心亮的人都知道,皇上此次出行带着的都是不省心的皇子。
被冷落了这几年,十四阿哥成熟了许多,虽然他还是跟亲哥哥不对付,但他现在也明白,亲哥哥再不好也比八哥他们强。
他是为了利益攀附上八哥,八哥没有别的助力,只能拉拢他。
大家彼此之间都没什么真心,他也不必为了攀附就说亲哥哥坏话。他想说话尽可以当着四哥的面直接说,背后躲躲藏藏地说坏话令人不齿。
十阿哥见十四阿哥不肯附和,心里觉得好没意思,于是也闭上了嘴巴。
淑婉带着孩子们回到狮子园,孩子们要进屋看望四阿哥。淑婉知道四阿哥现在光着身子,恐怕会尴尬,她让孩子们在窗户外问个好,然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屋子里,四阿哥脱光了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躺在凉席上。
大夫不停地给他擦身子,屋子里有股药香,原来大夫在擦身的水里放了薄荷等清凉的药材。
大夫已经给四阿哥针灸过了,四阿哥直嚷热,大夫只能在没扎过针的地方给四阿哥擦擦身,降降温。
淑婉接过大夫的毛巾,亲自给四阿哥擦洗。
苏培盛进来问道:“王爷,福晋,白蕊已经招了,这是口供。”
四阿哥招手,让苏培盛把口供拿过来。看过了口供,四阿哥冷笑。
“好样的!这丫头只说是家里帮着安排好一切,至于别的就一问三不知。”
苏培盛解释道:“王爷,白蕊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兴许她真不知道。奴才已经派人去抓白蕊的家人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另外……”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看了淑婉一眼,“据白蕊所说,她买通了福晋身边的几个下人,所以很顺利地潜入正房,还支开了妨碍的人。”
苏培盛额头的汗顺着鼻子吧嗒砸在地上,苏培盛似乎都听见汗水砸碎的声音。
屋子里并不热,苏培盛冒汗是因为怕。他毕竟不是福晋的下人,这些年福晋也不曾拉拢过他。
现在四阿哥出事,结果被他查出来是福晋这边出了纰漏,福晋面上无光,只怕要怪罪他办事不力。
面对这样的结果,淑婉当然生气。
她厉声问道:“是哪几个被收买了?你抓人了没有?”
苏培盛忙道:“毕竟是福晋的人,奴才不敢抓,过来先讨福晋示下。”
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一个是福晋身边的大宫女,奴才要先问过福晋再……”
“还问什么问,凡是被供出来的都抓起来严加审问,不肯说就用刑!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差点被害了,你还磨蹭什么?”
四阿哥皱着眉头劝淑婉别动气,“你身边的人向来可靠,也许是白蕊胡乱攀咬,你先别生气。”
淑婉叹道:“不管是不是白蕊攀咬,出了这么大的事,正院的人必须都仔细查查,不查我不能放心。”
淑婉问苏培盛,是她身边的哪个大宫女被收买了。
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