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食堂
”出没这儿的人,都算是流浪派别。“多瑙鲁指了指头顶的众多大招牌,其中一块贴着上面写着”人人平等,请勿发生冲突“的大白话。
身边依旧作成一尘不变依旧蠢蠢欲动的食客,他们大多是没有编制的流派。
没有编制的流派,没有正规的派属也没有正规的管辖,因为没有家族或是组织的关系,所以也就和协会的审核挂不上钩了,但是就是这样的人,无所依,也正是如此,不受也或许不屑于帝国的管制。
而到了一些帝国放弃管制的边界地带,往往那些自身能力之外的权力依附物也鞭长莫及,除了在有自己的势力有所插足的领地能够让自己像是在家里大发脾气肆意妄为之外,在这种灰色地带,更多的人只会在意你眼前的棍棒刀枪,就算削掉人的脑袋,只要削得够快,处理得够隐蔽,在被质问时,也大可以”被狗啃了的“来推脱,而这种茶余饭后的混话,往往是这些灰色地带常常发生转瞬的混乱却异常宁静的原因。
因为往往一场冲突在对峙还没形成之前,就被”绝对有底气的一方“干净且彻底结束了。
而半斤八两的双方,都格外客气,致使这些灰色地带往往成了有一定实力不至于被秒杀的自持能耐之人也能够来享用灰色规则制定者们所带来的在阳光之下不可见的禁制产业的天堂岛了。
而不管是一级的”有待开发,“还是二级的”透彻“,甚至是因为具有”不可替代性“而获得超规格评级的,这样抽象的判别方式,对普罗大众中的他们,就算没有向帝国心脏党靠拢获取荣誉加身,自然也多有心怀鬼胎却故作潦倒之辈的。
”不过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给人当狗的命,生下来就被注射了狗牌了。“多瑙鲁讽刺道,像是喝多了。
“哼,可惜啊,只要第一次注射过后,什么所谓二次换号注射呀,洗血啊,什么的,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多瑙鲁嘲笑道,“不然也不至于让王权世家那么多弃子能够带着家族的血脉潜能跑出去被贱民蚕食。”多瑙鲁道,“从前那么多如数家珍的能力,现在不也被魅惑到流传于四面八方了么。”
“更可怜是就算是那些自以为没有注射过荣誉剂量的那些人,血液里还流窜着先辈的淤青烙印呢。”多瑙鲁骂道,“哪有什么不可替代的高贵,基因演算后二次出生时透过母体打下的第一针麻醉,就已经应该清醒了你们的今后的所有幻想了。”
偏执的多瑙鲁始终坚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就算他们最后落草为寇,泯然众人了,他也为那“只不过是王侯之于将相,鸟尽而弓藏”的独裁戏码无比厌恶,就算是眼前这个优渥下放的大小姐,还是独步天下的海马克里斯,乃至种种,那些惺惺相惜的故作姿态让他恶心,也让他怀念,亦让其嫉妒。
在基层**者眼里,不可替代意味着被铲除后带来根绝的脆弱,而透彻则意味着被拆穿了价值,行将就木兔死狗烹,所以往往真正有价值的却没有成为虎视眈眈的猎物的一级群众,众生浑浑噩噩而饥腹锻刀哑口含剑的迷彩。
这些潜在的新生一级市民阶层,其实在另外一堆幕后操纵者的估算里,他们凝聚起来的价值早就冲破了三级,真正算来,某个方面早有过十甚至上百的评级了,只不过,这些明面背后的另一套规则规则,大多只有DIM暗幕国内部的人员才知道了。
简单的一二三,倒是心脏党执政以来,最好主导阶级矛盾的政客把戏了。
这一阶级主义,如今大多只在荣誉上能够给人们带来虚荣感而已,让他们产生了比起那些武力上更为直接,却最多只有一级的群体,力量更为强大的错觉,也更容易让底层的民众产生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愤怒,逆行倒施且汇聚了倾覆运动的逆反组织滋生于这些怨恨之中,就算生活得到了保障,也要手举刀叉,挑出上层的心脏,那些叮叮当当的高级勋章,成了取出不公的最好标的物,用来取代项上人头。
应付生活千万事的百慕手环被比作紧缩的镣铐,从有能力,或有影响力的人身上,剐下来沾血的心脏,同样被比作解放者的“勋章”。
“所以,你知道我说的‘勋章’是什么吗?”多瑙鲁醉笑道,在自己的左胸口上划了一个手术刀解剖的手势。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出卖心脏也不是哪块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环,但是,”多瑙鲁顿了顿,“不管上面视为多么重要的人,大多肉身都是怕枪子的”,眼里凶狠,”你说是以荣誉注射卖身换来的黄金桎梏值钱,还是击穿容器的废铁子弹换来的利润更高呢?“头晕脑涨的多瑙鲁情至深处甚至想要抽出手枪来给木鱼一枪,可惜他没有枪了。
自己也在原始冲动和克制之间摇摇晃晃的保持着平衡。
”嗯……”木鱼若有所思,面色凝重,显然多瑙鲁一路挑刺,但句句都暴击她的痛脚,成功让她吃上黄连火车,满肚跑苦,但是看着面红耳赤的多瑙鲁,显然对方是喝醉了,就他口里而言的流沙城,那儿的啤酒制品的纯度显然不如地下城这里来得更让人歇斯底里,而多恼怒的多瑙鲁,一罐又一罐,已经喝下去一条黄浦江了。
“你信不信,我有枪的话,能把你们全部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