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突然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便歪着头问道:
“有什么可惜的?”
“你应该嫁给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的。”
“那真有了好男人,姐还怎么和你...”
“有了好男人你就不会这样了!”陈子河很笃定地说道。
孙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又缓缓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觉得你其实不是那样的人。”
“呵...你倒是真会看人...”
孙晴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李达勾搭上的吗?”
“尹强走后,有一次村子里办喜丧。”
孙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无所谓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他勾搭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其实陈实诚非礼过我吗?”
这下陈子河彻底震惊了。
“什么时候的事?”
“在尹强出去打工的前两天,年假结束后镇上有干部下乡视察慰问,陈实诚在村部摆上了酒席,然后来我家找我过去陪酒。”
陈子河听到这里就觉得事情开始不对劲了,于是问道:“他为什么要让你去陪酒,这件事怎么说都应该是和你没什么关系啊!”
“因为他说我有文化、又在外面见过世面,就跟尹强他爸妈说想让我进村委会当村里的妇联主任,让我一块儿过去见见上面的领导。”
这下陈子河彻底无语了,这就是基层民主下典型的以权谋私。
“然后呢?”
“然后尹强他们家人就都觉得这是一件露脸的好事,立马鼓动我去参加了那次的饭局。
到了饭局上陈实诚就让我陪着干部喝酒,可我也不太会喝酒啊,所以半杯白酒就有些不行了。
上面来的干部喝酒的时候一直色眯眯地看我,但估计是胆子太小,也可能是对陈实诚不太信任,一直没敢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在我感觉喝醉了之后想要回家的时候,陈实诚非要把我带到其他房间休息,还对我动手动脚...”
“你没反抗?”陈子河问完之后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二逼了。
“没反抗不就便宜他了吗?”孙晴果然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陈子河一眼,弄得陈子河也有些尴尬。
“那你事后应该去告发他的呀。”
孙晴摇了摇头:“无凭无据的,我拿什么告发他?说不定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要是名声臭了我也没法在这里生活了,我才刚嫁过来啊...
我不会哭,又表现不出那种贞洁烈女的愤怒,再加上我平时穿衣打扮那么骚,哪有一点受害者的样子?怕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陈子河光是听她陈述都可以切身体会到她心里的绝望。
“可你不说又怎么会知道没有用呢?”
“我说了,和尹强说了。”
“他怎么回答的?”
“他很无所谓地说‘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陈子河听到这里已经非常愤怒了,他以前就没有因为给尹强戴了帽子而愧疚,现在甚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些许的坦荡,因为他根本就配不上孙晴。
“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呢?他会替你讨回公道吗?”
“真出了事...估计也会是和今天一样的结局吧...他会和我离婚。”
在很多人眼中,性侵与其他犯罪最大的不同点就是:这里面没有无辜的人,不管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而且受害者可能还会在之后受到二次、三次、无数次的精神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会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原因。
就在陈子河还沉浸在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愤怒中时,种种惨痛的回忆让孙晴的情绪已经接近了崩溃。
“孙晴啊孙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骚呢...长得骚就算了,这世道让你不骚都不行!”
听着孙晴的凄惨哀嚎,陈子河心如刀割但又手足无措,能做的只有当下的静静陪伴和日后的默默守护。
“姐...”
“没事。”孙晴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挤出一抹微笑:“姐这两天学会了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你要是没有能力去改变的话,就逼着自己去接受吧’,好像是这样说的。”
陈子河将这句话在心中默默重复了几遍,越是揣摩越觉得有道理,但越是细品就越觉得心疼,这种心疼的感觉让他不禁想起了吴素莹。
“我想素莹姐了...”他低声说道。
孙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就回去抱着她睡觉吧,你不会还想在姐这里过夜吧?”
陈子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
“我其实挺想留下多陪陪你的。”
“可以吗?”孙晴本来没敢想这种事,但听到他这么说了,心里的渴望也被他勾了起来。
看着孙晴满怀期待的目光,他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当然可以,我今天哄你睡觉。”
孙晴一下子又开心了起来,像个小女孩似的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