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眠莞尔,瞧她那副模样,记忆忽然有些飘散,依稀之间,邻家也有一个小他几岁的调皮女孩,随着长大,渐行渐远,再也没有交集了。摇摇头,过往遥远的藏在角落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回味徒增惆怅。
魏淑芬奇怪的望了他一眼。李无眠道:“真像个使小性子的妹妹,要不要我摸摸你的头哄哄?”
便是会增长惆怅,那也是自己度过的人生,或许会淡忘,却不会遗忘,也不必因为担心惆怅敬而远之。
说着作势伸出手,魏淑芬更不理他,只肩头立了一根黑豆芽,眼中两道幽光。
麻括怒喝:“拿开你的脏手。”
李无眠眉头微皱,虎目一转:“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聒噪!”
那双目微眯,便生滔天恐怖,麻括心中大寒,喉结滚动,竟传出两声呜咽,更不敢直视其双目。
一只大手在脑袋上抚摸两下,王蛇蛊跃跃欲试,却始终没发动攻击,唯有怒不可遏响起:“混蛋,你真摸啊。”
“难道假摸?”李无眠收回手去,只见魏淑芬一脸冷漠的盯着他:“表哥,你没事吧?”
麻括正是羞怒交加,闻言幸福感充斥心湖,痴痴道:“我胸口闷得慌,表妹你摸摸,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苗疆众人只觉气氛有点诡异,谁都没有开口,石万忽道:“乌宝真被贤侄藏起来了?”
魏淑芬不理会装模作样的麻古,连道:“师叔,我和他开玩笑的。”
石万不答,李无眠道:“石前辈身为长辈,也惦记着一尊乌宝,想着吞服下去白日飞升不成?”
石万道:“天地灵精,即便不能白日飞升,吾辈自该求之。”
李无眠沉眉道:“都惦记着吞服灵药走快路,石前辈修行到今天,难道是靠蹲在密室里面吃药得来的吗?”
被李无眠这近乎于诘问的语气问话,药术一脉众人面上隐有不悦,石万却笑道。
“我知眠龙心高气傲,不齿于外物,然而人生在世,谁能独善其身,你这堂堂七尺之躯,难道凭空而来?你我临于人世,当要吃喝拉撒,乌宝便如一味大药,求之合天理、地理、人理,似小友这般,才是怪胎哩。”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陷入沉思,若是抛开乌宝本身的功效去看,本质的作用和每天的饭食无异。
人生而赤条条,之所以茁壮成长,便在于索取自然,说得直白一些,饭菜亦然草木之精。
李无眠道:“一日三餐生存所需,与乌宝不可一概而论,此物只会助长人心贪念,若为有德者,当不屑求之。”
有德者居之,有德者又不求之,那究竟是居之还是不求?所谓德行,就是拉开架势,比比谁的大吗?
石万道:“老朽求这乌宝,也不单单是灵药二字,这般天地灵精,能跑能走,神异之处,一言难尽,这一生都不曾见过,若由我苗疆炼药一脉取之,不止于表面的功效,也能增添炼药之道的底蕴。”
麻括拍手叫好,不怀好意道:“师父说得好,本来表妹登场,乌宝都已是我门囊中之物,可气某些……”
田晋中不满道:“我还不一定输呢。”
药术一脉众人,由麻括带了个头,有讨伐之声响起。石万抬手:“事已至此,也不必强求了,打道回苗疆罢。”
石万开口,呱噪顿止,余光一扫:“李小友可略作思忖,不必固执己见。”
李无眠颔首道:“不必思忖,道不同无话可说。”
“不愧有眠龙美誉。”石万微笑,心中微微慨叹,李无眠的想法原就和常人迥异,经由他点破,该当有所反思。
若是李无眠反思了,石万会欣慰帮助一个年轻人‘迷途知返’,然而此刻言语,却更叫他赞不绝口。
我自行我道,若是旁人一番言语便‘改邪归正’,他日是否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呢?
这么容易改来改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谓有道有术者,外圆内方,不受动摇,坚定不移,内核是偏激的。
不撞南墙不止步,撞破南墙继续走!
药术一脉也准备离开了,魏淑芬偶尔回头,李无眠本不打算说什么,微笑道:“却是匆忙得紧,有缘再会。”
“嗯。”
片刻之后,方才有多热闹,此刻便有多寂寥,扫见满地狼藉,三人也踏上归途。
前路幽深,严非想笑道:“田道长这次可是大放异彩,名震蜀地,金光咒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妙用,大开眼界!”
此行他就是纯看戏的,便是落幕,心中直呼精彩,也是没想到,同行日久的田晋中如此厉害。
田晋中嘿嘿笑道:“厉害吧,都是我大师兄创的。”
严非想微讶,田晋中拍拍胸口,傲然一笑:“我大师兄天下无敌!”
李无眠哭笑不得,田晋中漫不经心看风景,小声道:“大师兄,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谁谁,还跟她告别。”
李无眠奇道:“晋中,你舌头是不是很长?掰开,我瞅瞅。”
田晋中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师兄,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师父跟我们说过,女人是老……”
忽然脚步一顿,目光定住;严非想两眼圆睁,望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