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厅堂,大帅面色平静,等待之时,心神渐渐稳下,诚然,龙虎天师非是常人。
然而他岂是凡夫俗子,堂堂湘地大帅,统辖何止千万,在自家地盘一二杂事,又与你龙虎天师何干?
双目冷静的盯着四人,风姿着实叫人难以忽略,尤其是那为首之人,不过又如何?
天雷炸响耳边,高玉成原是心惊胆战,生怕天雷加身,此刻也同样稳住,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赵方旭好奇的盯着四人,他老哥给他灌输了不少,此刻见得真人,貌似也没那么夸张嘛!
四人无恙,张静清眉目软化三分,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李无眠咧嘴笑道:“师父,你这话就不对了,弟子要是没出息,这天底下尽是废物。”
赵方旭眼睛眨巴,这和哥哥说的大师兄有点不一样,似乎颇有狂态。
张静清吃了一惊:“倒是变化不小。”
田晋中也好奇的打量赵方旭一会儿,小跑过来:“师父,太过分了,太虚伪了,你可要给我们做主!”
张静清笑容满面,和另外两位弟子目光相对,张之维不负期望,张怀义却似更深了。
两者都是在原有的心境下走得更远,唯有李无眠,早在来的路上,听得传言,已然猜出七八分。
如今相见,果不其然。
心中万念,生而又灭,终究归于一叹。
大帅嘴角微冷,低声道:“玉成,人已经来了,既然是要对峙,证人现在怎么还无踪影?”
“是!”高玉成一个军礼,顿时领命而去。
“哟,还有人要对峙,正好咧。”刘怀义乐不可支。
大帅和张静清,都是面无表情,李无眠道:“师父且坐着,我倒要看看这位长官,怎么个对峙法。”
张静清微微颔首,这才依言坐下,大帅心中没来由一松,方才这清净真人立于厅中,压力可谓无孔不入。
李无眠笑道:“你个小萝卜头也坐着,是方耀的弟弟方旭吧,没少和我提,不错不错,生得是人模狗样的。”
赵方旭头皮发麻:“大师兄,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
“哈哈,嘴瓢了,有模有样。”一只手搓着他的脑袋,赵方旭面色古怪,心情一言难尽。
这大师兄不像哥哥说的那么仙风道骨,仙人转世,反倒是大大咧咧,粗手粗脚。
也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一副老大哥的做派,偏生叫人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别扭的成分在内。
朦胧之间,哪怕是初见,心中自生信服之意,脑袋上那只手不会让人觉得粗鲁,反而是叫他兴致高昂。
也好,就听大师兄之言,看看这湘地大帅,要唱一出怎样的大戏!
众人落座,方才是张静清立于堂中,此刻是李无眠立于堂中,不似和人对峙,反倒是气势如虹。
大帅目光逼视,不怒自威,寻思龙虎天师自有道行,你个小小稚子,焉感如此做派。
李无眠心中哂然,面容坦荡,不受所迫,大帅收回目光,也不禁高看一眼。
竟能无视这帅府的威严,坦然他湘地大帅的目光,这份心性,不愧高门大派。
不多时,精心准备的证人上场,是那带走四人的青关副官,以及一名普通军士。
副官入内,正巧刘怀义冷笑望来,心肝一震,余光扫视,又惊又惧,未成想四人来头如此之大。
大帅轻声道:“苗副官,莫要自乱阵脚,这里是湘地大帅府,光明正大之地,你如实诉说即可。”
高玉成也使了个眼色,苗副官倍感心安,他也不是没人撑腰,何惧之有?
苗副官收敛形容:“禀大帅、真人,我不知道四位和黑云匪是否勾连,是那日见得从黑云山上下来,不是恶匪还能是什么?已故孙营长原本想派人交涉,殊不知这四位雷霆手段,不仅杀了孙营长,还折损了偌多兵士。”
大帅眯眼道:“此言当真?”
苗副官信誓旦旦道:“我以人格性命担保,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帅目光顿时一变:“真人,人证确凿,有何话说?”
张静清面无表情,李无眠失笑:“你这个王八蛋,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苗副官心中微惧,又很快冷静下来,大帅在此,你纵有通天本领,又能拿我苗人正怎样?
田晋中挺身:“放屁,明明是你们率先攻击,若非大师兄,我们已经,师父,我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张静清面色一变:“晋中,你说什么?”
田晋中咬牙道:“师父,你听我说,那天从山上下来……”
他的话,却比苗副官的言语更叫人吃惊,大帅冷笑道:“张道长,小徒弟喜欢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张静清手背上血管条条暴起,深吸一口气:“叫苗副官是吧?过来。”
苗副官慌了神:“大帅。”
大帅道:“真人叫你过去,你过去即可,真话就是真话,事实就是事实,什么都不必害怕!”
龙虎天师近在眼前,苗副官也难免战战兢兢,抬头一望,明明张静清无甚举动,仍然有如泰山压顶,惶恐难安。
张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