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首晟转头,吩咐手下副官:“速去备马,挑选精锐,掩护小英雄,莫要声张。”
他自然不是单枪匹马,黑云匪如此明目张胆,真当他不敢纠集精锐,杀他个人仰马翻吗?
副官领命而去,那黑白二马上的两人,也在交头接耳。
沈经微微含笑,万刚豪驱马靠近数丈:“怎的,石门无人,竟让你个没断奶的毛娃娃做主。”
“哼。”
金族长道:“小道长,不可动怒。”
张之维莞尔,以大师兄之心胸,岂会因此发怒。
李无眠傲然笑道:“诸位且安,我李无敌何等样人,怎会因怒失智?”
张首晟和金族长相视一笑,安下心来。
左右镇民闻言:“原来小道长名李无敌,言简意赅,霸气又威风呢。”
“可巧,还是我本家!”
“小英雄就是要这样的名姓才配得上,别起什么娘娘腔的名字。”
万刚豪仍在叫骂,土墙上有人跃跃欲试,但想到其是黑云匪首,又削了几分肝胆。
张首晟这时凑近过来:“已至半途。”
李无眠微微颔首,并作剑指,以挑黑云,回身一望,面上笑容若赤子:“诸位视此人为何物?”
这话端是叫人摸不着头脑,有人小心翼翼道:“黑云匪首万刚豪。”
“错!”
于是疑惑望去,但见李无眠淡淡一笑:“诸君,且与我观猴。”
众人惊愕交加,黑云匪肆虐三镇百村,祸及何止数万,堂堂黑云匪首,在他目下,不过一猴尔。
寂然一瞬,肝胆暴涨,什么脂肪肝胆结石通通患上。
黑云匪首?猴儿罢了!
“果是好猴儿,声音嘹亮得紧。”
“我看倒是像只猩猩,猴儿哪里有这么健壮。”
当即有人反唇相讥,石墙上声浪此起彼伏,劳动人民的智慧暴露无遗,叫人赞叹于污言秽语的博大精深。
万刚豪单嘴难敌众口,于是叫来手下助拳,扳回颓势。
黑云精锐嗓门洪亮,石门镇民角度刁钻。
一时竟是分庭抗礼。
田晋中随着众人,不知大骂了多少声混蛋,刘怀义却面露奇怪,感觉不对劲。
张之维也在思索,万刚豪来此,只为找骂?闲的没事干吗?
目光扫过万刚豪身后的沈经,他颇通识人之术,只是寥寥数眼,便看出此人极为阴毒。
金族长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万刚豪加上沈经,可谓是文武双全,此番来到石门镇外,不可能是单纯挑衅。
张首晟匆匆而来:“小道长。”
耳语几句,李无眠面色不动:“交给你去查,务必要水落石出。”
金族长面色微变,日防夜防,最是家贼难防。
张之维眉目一皱,有孔家立威在前,又有大敌临门,仍是避免不了龃龉么?
张首晟又是惭愧又有叹息:“我尽力。”
叫骂四起,黑云匪看上去兴致颇高,没有撤去的意思。
镇民中,即便再冲动者,也无出镇的想法,黑云匪凶恶深入人心,若非李无眠,在场无几人敢于直视。
“且静。”
一声轻语,轻易盖过叫闹怒骂,黑云匪徒洋洋自得。
土墙上,无数双眼睛望来。
李无眠微微一笑:“猴儿吵闹,待我猎得几只,献与诸位下酒。”
有人大惊失色:“小英雄莫要出镇,我等与他叫骂便是,不可上了黑云匪的下贱勾当。”
“三位是小英雄的师弟,快劝上一劝,不能冲动呀!”
田晋中哼哼道:“大师兄既然说了,那一定能做到,你们别瞎操心了。”
李无眠摆摆手:“安心,连长,取枪来。”
张首晟歉然一笑,有近卫递来长枪,双手奉上。
李无眠不以为意,拂过长枪金铁构造,面色微凝,又摆弄起来。
“小英雄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拿长枪杀匪,但是这个距离,神枪手来了也不管用啊。”
镇民们窃窃私语,将信将疑,田晋中嚷嚷道:“大师兄一定行的。”
有懂行的摇头。“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
直到现在,黑云匪都处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不然的话,他们占据地利,即便不发起攻势,也能居高临下放枪。
“粗略看去,不下三百米,五响枪的射程倒是能够到,但精度下降之大,好比蒙眼投壶,且弹丸出膛之后,实时风向、天气阴晴,都有若干影响,能中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说话之人,是刚递过来枪械的兵员,也是张连长手下一员神射手,有理有据,众人不由信服。
田晋中不满道:“你说我大师兄是瞎猫。”
神射手一笑:“非也,小英雄若是瞎猫,天下哪来睁眼猫,只是这射事,非一日之功。”
诸人惊疑不定,李无眠并不在意,心神皆灌注于手中两尺长枪。
他能感觉到枪身中,微带锈迹的膛线,磨损颇多的扳机,以及那最重要也最致命的弹丸。
陡然举枪,目如鹰隼,又似虎瞳,扳机连扣,便听五声枪响。
神射手心中摇头,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