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甜正待开口,忽听一声巨响,金宅大门冲天而起。
两道重达千斤的铁木大门翔宇天际,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亦然照来。
金甜瞳孔猛缩,盯着那将空缺大门补足的神骏虎头。
“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这还没进门,就有一股冲天的匪气透出来!”
“我啥也没闻到啊?”
“大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需不需顾及一下。”
“小维,顾及偌多还做什么事,师父追究起来,我担着便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与大师兄共同进退。”
“俺也一样。”
“师兄说得对,咱们这趟不是来讲道理的。”
“大耳朵,你说啊。”
“说不说有什么关系,怕你了,俺也一样,一样。”
四道声音接踵而至,在金甜的目光中,那堵住大门的虎首之侧,显出四条人影。
两条矮小,两条高大。
金甜正是震撼与巨虎,陡然听得:“哟,还有个水灵的小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金甜当即回神,目光从巨虎身上移开,娇斥道:“血口喷人!”
李无眠目光闪烁:“呵,你们金家和黑云匪勾连,以为我不知道吗?”
金甜一愣,怒道:“和黑云匪勾连?简直就是在胡说……”
金族长摆摆手:“甜儿,莫要说了,小英雄,我金家愿为剿匪出钱出人。”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竖子的模样。”
李无眠笑了笑,这金家老宅,不过私兵几个,俨然构不成任何威胁。
背负双手:“晚了,金族长,你金家有多少算多少,钱财通通给我交出来!”
田晋中开腔:“桀桀……”
金甜又惊又怒,竟然想要取遍金家家财,胃口之大,骇人听闻。
金族长低声道:“小英雄,真不能放一条生路。”
金甜攥紧拳头,从小到大,如何见得父亲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
“放你们一条生路?和黑云匪勾连,没收钱财已是网开一面,莫非还想找死不成。”
目光一厉,小黄配合的在父女两人身上扫视,激起心中寒意阵阵。
金族长心中怒气翻涌,金甜更是咬牙切齿。
“胡说八道,我们金家怎么就和黑云匪勾结。”
“没错,扯淡也得有个站得住脚的根由,没见这么扯的。”
金家族人,便是受过金族长的命令,不要贸然出头,此刻也忍耐不住,纷纷现身怒斥。
李无眠道:“小黄,你不觉得很吵吗?”
小黄当即抖擞身躯,半个虎躯进了金家大院,张开人高虎口,一声狂啸。
西风烈烈,离得近些,脚下草皮掀起,金家大院屋檐瓦片翻飞。
那些个指点江山的金家子弟,便如无根浮萍,东倒西歪。
而持握兵器者,面颊变形,两股剧震,他们这些小刀小棒,修脚都嫌不够利。
金族长面色变了又变:“小英雄,这般指鹿为马,还有王法吗?”
金甜目光暗淡,父亲曾说过,王法都由强者制定,他是嗤之以鼻。
而今山穷水尽,竟然只能拿王法说事。
李无眠大笑道:“王法,我既是王法!”
目光微眯:“交与不交,一言可决,莫要我等自取。”
金族长浑身发抖,既是愤怒,又有惶惶,他分明从这话中,听出来杀意。
金甜高喝道:“你有能耐就去欺负孔家,欺负我金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无眠已是不耐:“都是群王八,杀哪个放血还不是一样?”
此时此刻,不仅是金族长,他三位师弟,感受更为清晰。
田晋中又激动又生怯怯,张之维心中一叹。
刘怀义明明白白,不仅仅是要金家交出家财,更是要以此立威。
金家身为五大乡绅之一,要借石门之势,必须得五大乡绅之助。
然五大乡绅为何要帮,不给你使绊子已然不错。
若要得其力,施以恩,或降以威,可得一时;恩威并施则为最上,可得长久。
不求长久,只求一时。
无恩可施,以威取之!
这金家好巧不巧撞在李无眠的枪口上,取财其次,主以立威。
令得余下四大乡绅知晓,有覆灭乡绅之能。
听则生,不听则灭!
金族长身如糠筛,换作年轻之时,说不得已然上前拼命,纵然改变不了蹬腿的结果,也要糊李无眠一脸血。
如今至中年,目光扫过,金甜咬牙切齿,院中金家弟子,心惊胆战有之,同仇敌忾有之。
不论如何,总是有一分悲壮在内,今日若一意孤行,没有人能站着离开金家大院。
是否应该交出钱财,保人安宁?人若在,总能崛起。
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被掏空了家底,另外四大乡绅,又岂会坐视不理,必然是雷霆手段,绞成飞灰。
思及上午不愿与人同流拂袖而去,此刻登门却难免惶恐低声下气。
早灭晚灭,既然躲不过,不如痛快些!
金族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