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烛火跳跃着,一杯茶水雾气氤氲,一个男子面色凝重,面窗而站,窗旁的寒鸦春雪,在灯火的照耀之下,绿叶之中透露出些许颓意。
床旁的白纱垂地,遮挡着床榻,几名药师正在为楚苏调药,巴贞为楚苏提了提被子,正打算离去楚苏伸出手抓住巴贞的手,虚弱地说“我哥的尸体……”
巴贞看了一眼子政的方向,随即对着楚苏摇了摇头,楚苏的手重重的滑落,他竟真将我哥……分尸了!泪水无声滑落,她真是没有,连哥哥的尸体都护不住!想到这儿楚苏哭出了声来。
子政察觉到她醒了,想要看她,可脑海里出现的是她用扔凤玺,用刀刺自己,甚至是无数次在他面前落泪的样子,此刻她虚弱的躺在床上……
想到这些,子政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道了句“南驿馆有他的衣冠冢,待你身体好些了,孤让人陪你去”
楚苏听到这话,凄凉一笑,他将她最爱的哥哥给杀了,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没留,现在竟会以一个衣冠冢作交代!
二人隔着白纱两两相望,他的手触向白纱上的身影,子政想要拉开白纱,却见楚苏牢牢地扯住白纱“妾曾言永不叛君,此前从未叛过,此后这承诺便废了吧,你我今后也不必再相见了”说着两行清泪滑下。
子政震惊地看白纱中的身影,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你这话何意?是要与我桥路各所归?”她竟然将他们之间所有断绝?
他的手拉开了一点白纱语气温柔而委屈“苏苏……”
楚苏于心不忍,可想到子政做的种种,楚苏用力拉上了白纱决绝地说“此生不与君相见,隔纱亦然!”
“楚苏!”子政有些不悦吼道,她这是在折磨他!她想要他后悔,内疚,自责!她了解自己,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楚苏愤懑地回复“楚苏在楚启跳下城楼的那一刻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我恨你!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你,此后也绝不会念你!”
“此生不见,此后不念!”子政的手紧紧地拽着白纱“好一个……不见,不念!”
子政眼中含着泪水一字一顿地问“封你为郑夫人,可还记得“郑”字的由来?可还记得“扶苏”二字何来?”。
楚苏悲凉地回复“以君之名,贯妾之姓;以君之心,予子之名!”
子政的眼睛布满雾水“既记得,孤便再给你最后的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楚苏的手紧紧的捏着白纱重复着“楚苏立誓与王上,此生不见,此后不念!若违此誓,血祭帝鸿,尸骨无存!”
“楚苏!”子政彻底怒了“你宁可做一个亡国公主,也不愿成为九洲的王后!?”
“是!”听到这个回答子政的手无奈地垂下“你终究还是违背了孤与你的誓言!你终究还是选择背叛孤!”说完子政踉跄着转身,悲伤而落寞地走了出去。
就在他要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眼中满是不舍,语气有些停顿,眼中带着恨意“即日起………郑夫人……搬进八百里行宫,永不复出!”
永不复出四个字刚落下,他便大步离去,一颗晶莹的泪在烛光之下飘落。
楚苏紧紧盯着白纱上若隐若现的身影,窗外一阵风将白纱掀起,楚苏看着远去的背影,眼中尽是悲凉。
现在想来初入阳里那个晚上,她就是被眼前这个背影所蛊惑,它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不停的吸引她去探索,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所谓的神秘力量,不过是他与她二人的相同之处。
可是她忘记了,尚子政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位深谋远虑,杀伐果断,睿智的帝王,掠夺才是他的本性。
如今她除了这个“郑夫人”的身份之外,一无所有!这仅剩的身份让她仿佛置身于充满毒刺的囚笼,让她倍受折磨,让她痛苦!去八百行宫也好,至少哪里有南楚的仿宫。
子政对她的了解比她对自己还要深,所以他有筹码把她骗得团团转!而这个筹码是她自己放到他手中的!
出了南华殿,子政脑海里回忆着刚刚楚苏的话,满心悲伤痛“永不相见,永不相念……八百行宫,永不复出………”
回到北殿后,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仿佛被人狠狠地剜去一般,痛的彻底而深刻……
子政手持着笔,盯着眼前的奏折久久没有批阅,他回忆着与楚苏的过往。
苏苏虽然看似坚强,却很爱哭;她很聪明,从不愿认输,故常常为难自己;她善良而天真,偶尔喜欢撒娇。
却也时常要求自己不可做有违南楚公主身份的事,所以外人看来她是端庄贤淑典雅的公主,但实际上,她也会使性子,也会发脾气……
就在子政这么想着的时候,高辅进来了“王上,唐将军求见”
子政看了看奏折,果然只有她才能叛乱他的心神“宣”
“是”
唐澈手持长剑走了进来“臣唐澈见过王上”
“免礼”子政审视着唐澈,片刻后只见他挥手对宫人说“孤与将军有要事商议,你们退下吧”
“是”
唐澈看向子政“王上”他竟然单独见我,不怕我有异心?
“可有找到?”
“在地狱岩之下,确实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