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死水蛭和这些始终阴魂不散的虫子。
谢松原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来。
如果他可以将一个人暂时从蜱虫的控制中被唤醒,那么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和蜱虫的意念对抗呢?
倘若按照“污染源”能量——也就是蘑菇操控水蛭,水蛭再操控蜱虫这条线路图来看,他是否能直接通过蜱虫这个中介,和水蛭进行某种“沟通”?
谢松原强忍着颈部传来的疼痛,胸膛重重鼓动了一下。
这只蜱虫就在他的身边,他只要稍微动用一点意念……就可以轻松进入它的“脑海”。
谢松原的眼前浮现出蜱虫具象化的大脑内部。
它的意识就像是一条再也简单不过的通道,没有过多的装饰和结构。一抹红光顺着这条通道朝着谢松原快速蔓延过来,形成猩红色的波浪。
那是蜱虫——或者应该说,蜱虫背后的意识在试图吞噬他的思想。
谢松原的大脑神经开始微微麻痹。
此时的水蛭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周身裹挟着蛮横又狂暴的浊白色浪花,肥厚的巨型头颅霍地前伸,试图一口将谢松原吞进肚子里。
白袖和刀疤男在后面紧随而至,伸出自己锋利的四爪,要和水蛭做殊死拼搏。
他们强有力的前肢直接划破了水蛭那艳丽瑰靡的滑腻体表,水蛭仿若未觉,仍一个劲地朝着谢松原冲击。
砰!
水蛭壮硕的脑袋猛然砸到了井下的石壁。它丝毫不感觉疼痛,转身再欲啃咬人类青年。
却被两只猫科动物合力按住下半身,像是给它改花刀似的,在凶猛巨兽的水下身侧接连留下数道纵横交错的凌乱爪痕。
水蛭又是一阵暴怒的尖叫。它像是终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行为彻底陷入癫狂,铁了心地想在死前吃上一顿最后的晚餐,咬死了谢松原不放。
谢松原被麻痹的大脑神经稍有迟缓,连动作都慢上半拍。
他的一侧手臂险险和水蛭掀开的锐利颚片尖端擦过,脆弱的肌肤立刻被擦出一道狭长的伤痕。
血腥味飘散在水里,引得水蛭更加癫狂发怒。
谢松原匆忙地躲避着,反身藏到对方那滑溜溜的肚皮底下,脑海中的意识一刻不停。
他就像是潜入深海里的鱼一样,控制着自己的思维,悄悄钻入到那片刺目的红色海洋里,顺着走廊逆流。
直到他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房间的地方,房间中央有一团诡邪离奇的红色光球。
谢松原立刻就意识到,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不假思索地对着这团光球发动了意识冲击,像是对方试图对他做的那样,用属于自己的那片淡淡金光包裹住它。
轰隆!
倏然间,众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水蛭壮悍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开始在水面上剧烈翻腾。
它甩动着的残缺尾部拼命拍打着井下的溪水,竟像是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当中。
轰隆!轰隆轰隆!
旁边的白袖和刀疤男在水下憋着气,不明白水蛭为什么忽然就“精神失常”了。
但这无疑是个适合杀死它的时机。
两只大猫终于不再顾忌蜱虫,一下跃上水面,一块重重扑压在水蛭身上,“噌”地一声高举起爪,朝着水蛭背上猛抓下去。
与此次同时,水下的谢松原也动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一抹从耳边涌出的新鲜血液立刻在周边的水域中消散无形。
他贴在水蛭的腹部,紧跟和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在青年的手肘外侧,赫然浮现出了小桃的身形。
细长的裂缝一直从谢松原的手腕延伸到肘关节尽头,小桃咧开的几排锋利锯齿根根尖锐分明,像是上好的锯刀,每一根都有人的手指那么长。
谢松原的手肘抵住水蛭光滑肥厚的腹部,将手臂上竖立起来的尖齿恶狠狠地嵌进对方的肚皮当中。
然后一边向下方游,一边拨动着手臂:“嘶啦!”
骇怖的利齿逐步划破水蛭的肚皮,惊人的伤口足足延长到了接近两米的距离!
三人上下夹击,将水蛭身上划得没有一块好肉。
刹那间,浓浑的血色喷涌,径直将周边的溪水都染得鲜红。
水蛭惊恐又痛楚地大叫一声,宛若倏然间就恢复了知觉,惊悚地在原地不断翻滚,垂死挣扎。
血像墨水一样不断扩散。
众人胸腔里的空气快要憋到尽头,谁都不敢轻易冒出头来。
白袖和刀疤男警惕地端详着那只还在疯狂扑腾的水蛭,默默将脑袋一压,潜得远了。
直到十来秒后,水蛭彻底没有了动静。
它肥圆的身体骤然翻滚向上,露出水蛭那玫粉色的、被小桃割裂到连胃都被划开的肚皮。
在它莫名萎缩发黑的腹腔和胃里,竟赫然躺着一只还没被消化干净的箭毒蛙。水蛭的脑袋沉沉砸在水里,口器内吐出一股和浊黑血色交杂的白色泡沫。
水中,已经有小半身体都埋进谢松原颈间的蜱虫无力地垂下肢足。
一阵水波晃动,直接将它死去的尸体卷带下来。
粉红蜱虫的身体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皱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