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有你的信。”
邮递员的声音在外头楼底下响了起来,苏青赶紧从窗户探出头去,“马上就来,徐大哥,你等我三分钟。”
苏青家住三楼,很快就下了楼。
苏青的父亲是铁路局的干部,这一片都是铁路局的家属楼,他们家在这边住了十多年了,周围住的都是老街坊老邻居。
苏青拿到信,一看,果然是大哥寄来的。
苏青的大哥两年前响应号召,去北大荒当知青去了。这一去就是两年,不仅没有回来过,连信都很少寄。
唯一寄来的三封信,都是给她的。
大哥除了信外,寄来最多的就是粮票跟钱了,都是给她的,信上说了,不许给其他人用。
苏青知道大哥这是心疼自己。
苏青拿着信回家,刚上二楼,就看到右边那户门开了,大姑苏怡红站在门口,笑着问苏青:“是不是阿税寄信回来了,信上说的什么?”
苏青面无表情的看了大姑一眼,没说话,继续上楼。
大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青啊,你这孩子看到长辈怎么不好好打招呼,真是跟你妈一个德性。还有你大哥,你说说,都是亲戚,你大哥气性也太大了,小小的一个矛盾,弄得现在家也不回,信也不寄,这是想干什么啊?”
苏青猛的回头,“大姑,这可不是小矛盾,当初大哥的大学名额被你硬生生的抢走的。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又是上吊又是自杀,没资格还非要去读大学……”
说到这事,别说大哥生气了,苏青也是特别生气。
苏青大哥苏锐成绩好,成分又清白,被校领导推荐去读b大,板上钉丁的事,本来都要去报名了,结果呢,大姑跟大哥说奶奶病重,把大哥骗回来关到屋里,那会苏青的父亲在外头出差,等苏父回来,大哥的入学资格已经变成大姑小女儿的了。
这恶心事,苏青都不愿意提。
这大学资格被抢的事,大姑一个人当然是办不成的,这背后肯定还有人。是谁,大家心知肚名。
大姑被苏青下了脸,看苏青就更不顺眼了,“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谁上吊自杀了,你大哥没本事,没能去上大学,怪谁?”
大姑一心想把苏青的气焰给压下去,嗓门都高了。
苏青苏锐兄妹俩,虽然是她亲侄儿亲侄女,但是她实话实说,那两兄妹特别不招人喜欢。
一身毛病,不尊敬长辈,不爱护幼妹,斤斤计较。
你评评理,比如今年过年那会,让苏青洗个碗,跟要了命的似的,一屋子的长辈,洗个碗怎么了?
委屈了?
大人聊聊天,说说话,小辈去干点活,这是礼数。
想到这事后续,苏怡红就来气。
苏青当时就没洗,直接走了,后来还是二弟(苏青父亲)亲自把苏青给找回来的,还把她当姐姐的给说了一遍。
那么大的孩子,十八了,矫情得很。
说起来还是他弟弟给宠坏的。
苏青懒得跟大姑在楼道上吵。
大姑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长辈?尊长确实是老礼,但是也要看是什么长辈,像大姑这样没脸没皮,设计她大哥抢了大学资格的,不配!
苏青回到家,苏怡红跟了过来。
苏青没理苏怡红,回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
苏怡红则是在屋里转悠了起来,她先去了厨房,把已经收拾过的灶台又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还把厨房菜叶发黄的菜都用袋子装了起来,准备等会拿走。
这些菜叶子发黄,不新鲜了,弟妹肯定要是扔掉的。
苏怡红收拾完厨房,又拿起扫帚,把厨房客厅里里外外全遍又扫了一遍,还熟练的拿了盆,装了水,用抹布把桌子柜子家里的家具又给擦了一遍。
整个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苏怡红拧脏水的时候,弟妹郑江燕也就是苏青的后妈回来了。苏怡红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江燕啊,你回来了,这屋子我刚才收拾了一下,苏青这个不省心的,又把屋子给折腾脏了。还有厨房的那些坏掉的菜,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扔。”
这讨好谄媚的语气,苏青在屋里都能听到。
“大姐,我家的这些活您不用特意过来帮忙,我会收拾的。”郑江燕的语气平淡,并没有为苏怡红过来帮忙而高兴,“大姐,你是没什么事,先回去吧。”
郑江燕并不喜欢苏怡红过来帮忙,这丈夫的大姐一点分寸都没有,天天过来串门,她还要费心费力的应付,有点烦。
“江燕啊,你就是太客气了,”苏怡红笑呵呵的,一改之前对苏青横眉冷对的脸嘴,“刚才你姐夫买了大西瓜回来,特别新鲜,瓜蒂还是绿的,我去切了给你端来,你等会啊。”说着,不等郑江燕回答,就下了楼。
郑江燕眉头微皱。
这苏怡红这么殷勤,估计是又有难事求她。
郑江燕很快就收回了心思,看向了苏青的房间,只见了她走到苏青门前,敲了敲门,“苏青,你在屋里,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苏青没开门。
她跟郑江燕关系一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两年前大哥大学那事被郑江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