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觉出。而如今,竟然有人胆大到在合卺酒中下毒,想让她死在亲迎礼当日。
她知道不是谢洵,但是她这一发问,却能迷惑那下毒之人,以为太子与太子妃彻底离心。这正是那些人想看到的,她深知此理。
她只抬眸看了一眼谢洵,对视片刻,她便知道谢洵也明白了。
此刻谢洵惊而站起,怒斥:“是谁备的酒?”
旁边一个颤抖的侍女跪着道:“是,是奴备的!但是,但是奴并没有……奴真的没有,奴不知道这酒怎会是这样的,太子殿下饶命,奴真的不知道……”
那侍女抖得厉害,是真的怕极了。
在亲迎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审这种事,说出去自然不好。在东宫里竟然发生这种事,自然不会是眼前这个小侍女做的来的。最后是谢洵吩咐周围人都散了。
云乔上前去看着那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备酒的时候,可遇到什么人?”
“奴叫秋玉,是奴……奴一人备下的酒,没有旁人……碰过。”秋玉泣不成声。
酒是一样的,那为何谢洵的那杯没有毒?她方才还害怕谢洵误饮毒酒,才立刻夺了他的酒盏,可是嗅了以后才知道他的酒是无毒的。既然酒是一样的,问题就在酒盏上。
“酒盏是谁备的?”谢洵也想到了这一层,开口问了秋玉。
谢洵并不怀疑秋玉。秋玉曾是她母后身旁的侍女,后来遣到东宫来照顾太子。这些年来,谢洵对她也算了解,所以备酒之事才放心交给她了。
秋玉此刻才慌忙答道:“是……是陛下派来东宫的中贵人柳河……只有他碰过。今日他特意来告知奴做事要谨慎,不要毛手毛脚的误了殿下大事,而后他便亲手去洗的那酒盏!”
谢洵眼底的郁色更沉了些:“放肆!你可知你在构陷谁?”
“奴没有……殿下,奴说的句句实话!”
“来人,拉下去严审!”谢洵提高了声音。
云乔看着秋玉被拖下去,伸手将自己头上戴着的厚重的凤冠取了下来,眼里含着丝笑意:“殿下断案如此草率?还是殿下害怕?”
谢洵转身看着云乔:“毒酒是你险些喝下去,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怕的可多了。你害怕真的是柳河,但你却没办法治他的罪。自然,若有实据,你太子殿下有一百种法子要他死。但是真的只是柳河吗?”云乔坐在了一旁,一双明亮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谢洵。她那目光没有平日里那般玩世不恭,反而带着丝不明意味的波光。
谢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上云乔的眼神,道:“挑唆之罪,你也担不起吧?你要慎言!”
“自然!今日那人要杀的是谁,我们都没弄清楚。秋玉但凡递岔了杯子,喝下去的就是殿下你了。什么你死我活的,你这东宫待着实在可怖!今日除了酒没喝成,其余也算礼成了。妾……先回云府了!”云乔最后那句妾,还带着丝煽动的意味,似乎她十分清楚怎么能让谢洵难受。
看云乔往外走,谢洵才伸手去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还带着丝暖意,就那么毫无阻隔地透过她的肌肤,传进她的心底去,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微微的抖。
云乔轻笑了一声,回身问:“做什么?”
谢洵犹豫了片刻,才再次放开了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信我,我不会让人伤你了。”
脱口而出的话云乔向来不信,尤其是谢洵说的。
她早就知道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着实没想到处处都有人想要她的性命。云乔的目光让人心惊一般冰冷,谢洵的心跳得剧烈了些。
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更深了些,那些不明所以的恶意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过来的时候,谢洵似乎知道这八年是个劫。最后还是松开了握着那莹白手腕的手,道了句:“回去的路上慢点。”
后半夜里下了场雨,周飞絮一直站在云乔的房门口没动,连衣角都被廊檐滴落的雨给溅湿了。
直到天有些泛明的时候,青青送来了些热汤。
“姑娘今日大概会告假,你也别守着了,喝点热汤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青青将热汤端出来,递给周飞絮暖手用。周飞絮起初没动,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来了。
“这案子必须得查,我们淮远绝不吃这种哑巴亏。”周飞絮低头试着饮了一口汤,被烫得缩舌头,“姑娘是心细才免了这难,可是这京城有一万道坎,谁知道哪一道会绊倒了人?昨个太子怎么说的?”
因着周飞絮的身份缘故,他并没有随从亲迎礼陪着云乔过东宫去,这些事也是等云乔回了云府才知晓。他想动怒,可是见云乔满脸倦容,也不好再开口,便让云乔先休息了。
“他大抵不想查。”青青的声音放低了许多,不想让门内的云乔听到。殊不知云乔早就醒了,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楚。
周飞絮气愤地放下汤碗,汤撒到地上的声音与雨声混合在一起,不怎么清晰。
“他凭什么?自己的太子妃差点死在亲迎礼上,他凭什么不想查?还是说,这事就是他安排的?”周飞絮想发怒,但又怕惊扰了云乔安眠,只能压低了声音。
周飞絮一生气,半个身子都露在了雨里,头发被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