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男高中生来说是很正常的。
洗完澡的申思杨坐在床上,第46次自我安慰。
桑小十在洗澡。
卫生间里不间断有流水声传出。
那声音分明在几米开外,申思杨却有好几次都恍惚地错以为就在耳畔。
扰得他刚才自我安慰时,险些多次数错数。
申思杨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耳畔的水声不仅没远去,反倒还有要往脑袋里钻的趋势。
申思杨干脆摸过投影仪的遥控器,选了部电影放着。
房间里有了别的声,水声终于被掩盖。
电影是部文艺片。
舒缓的音乐放松了申思杨的神经,爬了一天山带来的疲惫后知后觉上涌。
申思杨卷着被子逐渐昏沉。
迷糊间听见脚步声,没响几下就停了。
没过多久,申思杨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拨动他的头发。
“思杨哥哥,头发吹干再睡。”
桑小十的声音温和舒缓,像清风拂过。
申思杨能听见声音,但睁不开眼。
他痛苦挣扎着将脸埋进被子,支吾了两声。
桑小十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快响起:“你不用起,往床边挪点,我帮你吹。”
申思杨强撑着意识打了两个滚,感觉脑袋底下空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夸:“我们小十真好。”
桑小十用温柔的吹头发手法回馈了申思杨的夸奖。
吹完头发,他将吹风机放到一旁,这次没再要申思杨自己挪回去,而是直接弯腰,抱着申思杨将人挪到了床中间。
申思杨没睡熟,凭着仅剩的意识张口就夸:“小十真好。”
桑小十从他怀里轻轻扯出被子替他盖好。
盖好后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也没有拿上吹风机去卫生间吹自己同样未干的头发。
在申思杨的床旁坐下。
桑小十静静看着床中央的人许久,抬手轻轻拨开申思杨额前的头发。
“思杨哥哥。”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隔了有一会,申思杨很轻地“嗯”了一声。
尽管申思杨没睁眼,但在再次开口前,桑小十还是移开了落在申思杨身上的视线。
他阖下眼帘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才轻声开口:“我知道我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嗯……让我听听我们小十要什么生日礼物。”
迷糊的申思杨说话像嘴里含着颗糖,吐出的每个字都含糊不清。
但语气是这十年来从不曾改变过的包容,就好像只要是桑小十提出来的要求,多过分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下。
桑小十的视线落到申思杨垂在一旁的手上。
刚洗过澡浑身还冒着暖气的人,指腹和掌心全是粉嫩的颜色。
他看着,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申思杨的食指指腹。
“等生日那天和你说。”
申思杨被按的那只手忽地一蜷,抓住了桑小十的指头。
虽然半梦半醒,金钱意识倒是尚存:“我的小猪存钱罐里只有五千块钱了,五千封顶,超过自费。”
桑小十眼底泛上柔软的笑意:“有点难办,我想要的很贵。”
“哇,桑小十,”申思杨闭着眼睛认真批评,“做人不能太贪心。”
批评完隔了一会,又小声嘟囔:“你干脆把我打包给你好了。”
桑小十面色微滞。
他呼吸不受控地停跳了片刻,长睫毛跟刷子似的多次扫过眼下。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找回声音轻声问:“可以吗?”
这一声问没再能得到回应。
床上的人侧着脸贴在枕头上,已经睡深。
·
仙溪高中的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
中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半。
但这期间不允许学生们回家或者回寝室休息。
都要待在教室,写作业或睡觉随意。
申思杨走到五班后门门口,拍了拍坐在靠门最后一排的葛家宝。
午休时间有人检查纪律。
两人没在门口说话,出了教室一直走到这一层的走廊尽头才停下。
“你今晚有空吗?”申思杨开门见山。
“什么事啊?”葛家宝抛回问题。
“明天小十生日,咱们今晚蹲点给他惊喜。”申思杨小声应。
葛家宝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蹲点给惊喜?提前藏他床底下?”
申思杨静默片刻:“那是惊吓吧?”
葛家宝摸着下巴思考:“那你总不能十二点在他家楼下敲门让他下楼吧,那样连‘惊’都没了。”
申思杨说出心中想法:“他家院子里那棵树,爬上去正好是他房间的窗户。”
这回轮到葛家宝静默。
他静默的时间有点长,惹来申思杨不解:“我这个主意难道比你藏床底下那个还离谱?”
“不是,”葛家宝一脸恍然大悟地看向申思杨,“原来去年,我大半夜在他家那棵树上看见的猴子是你!”
“……”
“我还以为我大半夜不清醒看眼花了。”
“你想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