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宝,别堵楼梯口了,都快要10点了,赶紧让叔叔阿姨们回去,明天是工作日,大家都还要上班。”
陈慧菊无奈地看着堵在二楼楼梯口,死活不让人走的葛家宝。
葛家宝扯着嘴角勉力笑着,眼睛止不住地往窗户瞟。
距离申思杨给他发短信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隔壁怎么还没动静。
“妈,你刚出院,我也是想大家多陪陪你嘛。”
“陪也不能连着两天都叫人来家里陪到这么晚的。”
陈慧菊话虽这么说,心底里却还是为葛家宝这几天的懂事感到暖心的:“快让开,让叔叔阿姨们回去。”
葛家宝看了眼客厅里明显已经坐不住的众人,他抹了把额角渗出的冷汗,豁出去道:“叔叔阿姨,我给你们表演个才艺吧。”
客厅里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来了兴趣。
“家宝还会才艺呢?怎么都没听慧菊提过。”
“小家宝厉害了呀,唱歌还是跳舞?”
陈慧菊也一脸新奇,小声问自家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什么才艺?”
那必然是不知道的。
因为葛家宝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什么才艺。
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乱编:“我就给大家来个……劈叉吧!”
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拎起裤腿就要开始劈。
然而刚劈下去半截,忽然瞥到窗外对面房子的情况,他一下子愣了。
就见隔壁一楼的窗户上,正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一个手里举着应该是啤酒瓶一类的东西,另一个紧抱住举着瓶子的人。
而那个举着瓶子的人,正在挥拳打抱住他的人。
葛家宝一不留神直接滑到地上,一时间也顾不上疼,猛地窜起拉住他妈喊:“妈!妈!出人命了!快!快救人!”
·
出警前,申思杨就跟警察说了罗企风会在人前遮掩暴力行为的情况。
因此警车一开进仙溪镇,车上的警员就关闭了警笛。
警车在桑小十家院子前停下。
申思杨一下车,就看见葛家宝带着大部队从隔壁赶来。
葛家宝窜在前头一边跑,一边不忘对身后的大人们叮嘱:“嘘,咱们得静悄悄地去。”
叮嘱完一回头,他也看见了申思杨。
就在这时,他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葛家宝迅速跑向申思杨,压着声音焦急道:“桑小十的电话!我刚刚在我家二楼,看见他们家有人手里举着一个大瓶子!怎么办,我是不是下来迟了?”
申思杨面色一沉,按照跟桑小十定好的计划,迅速拿过葛家宝手里的手机挂断电话,而后掏出钥匙往大门跑去。
领队的警员站在警车旁,刚跟每个警员确认好各自任务,一转身,就看到申思杨打开了大门。
他当即制止:“小朋友,你不能进去!”
然而打开门的申思杨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完全没来得及理会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屋里。
申思杨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在罗企风举着酒瓶砸向桑小十脑袋的电光火石间,及时赶到将桑小十护进了怀里。
从未有过的剧烈痛感在后背上炸开。
罗企风砸红了眼,看着手上碎开来只剩半截的啤酒瓶,想都没想就要再次砸下。
手刚抬起,就被人从身后钳制住。
酒瓶被拿走,人被压到在地,罗企风挣扎间扭头,才发现身后的房门正大开着。
刺眼的光从屋外破入,满脸愤怒的警察、不断从屋外涌入谴责他的邻居……
罗企风晕头转向地看着眼前攒动的人头,后知后觉意识过来此刻的处境,挣扎着扭回头一脸怨怼地看向申思杨和桑小十。
“算计我?你们他妈的敢算计我?!两个毛都没长成的小畜生,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罗企风的咒骂声、警员严厉的警告声、吵闹的议论声伴随着在这间幽暗狭窄的屋子里炸裂开。
然而在这一瞬间,桑小十仿佛被隔绝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时间被拉长慢放,他听不见咒骂、听不见警告、听不见议论,回响在他耳旁的,只有申思杨加速的心跳声。
直到申思杨贴在他耳旁的一声轻叹响起,划破时空壁垒。
“总算知道你那天晚上有多疼了。”
桑小十骤然清醒过来,他从申思杨怀中探出了脑袋,还没来得及适应面前多到数不过来的攒动人头,就瞥见一抹红。
大脑又一次陷入一片空白,这一次是长久的一片空白。
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桑小十的手悬在申思杨背上悬了好久,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中滚出。
“思杨哥哥,对…对不起,我…我不应该……”
“嘘。”申思杨虚弱地截住桑小十后面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快让哥好好靠一会,疼死了,一会我妈看到肯定要骂我,这次算是被她抓到把柄了,你等会可要帮我多说点好话。”
桑小十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
滴答滴答滴到申思杨的手背上,申思杨抬不起手,干脆低下脑袋直接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