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
申思杨把本子放回书包,拿出铅笔袋。
将铅笔袋递给桑小十,申思杨走到吕涵山面前,对桑小十轻笑:“咱们玩扔铅笔袋游戏,投掷目标——”
他抬手一指吕涵山的脸:“他的脸。”
吕涵山彻底崩溃了,他吸着鼻子哭哑了嗓子质问申思杨:“你到底要干什么?”
申思杨扭头看他:“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你要问早上的你自己。”
说完,他就不再搭理吕涵山,重新看向桑小十:“来吧。”
桑小十没有马上动作。
他捏着铅笔袋,看着吕涵山哭得眼泪和鼻涕都是的脸。
申思杨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地等待。
盯着吕涵山看了会,桑小十一字一顿地开口问:“吕…涵山,你…很怕…吗?”
吕涵山已经没有力气,浑身抖个不停:“废话,换成是你你不怕吗!”
“我…怕啊。”
桑小十声音轻轻的,像块夏日里马上就要融化的奶油蛋糕,他低垂下眼眸:“我也…跟你说…说过,我…疼的,可是你…你也还是要…扔我。”
吕涵山一时哑了声,看着桑小十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桑小十重新抬眼,将铅笔袋扔了出去。
吕涵山浑身一抖,害怕地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他忐忑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铅笔袋被申思杨接住了。
申思杨将接住的铅笔袋扔回给桑小十:“来,继续。”
桑小十接住,听话地再扔。
就这样扔了十下有余,每一次吕涵山都觉得脸马上就要被砸到了的时候,申思杨才会抬手接住铅笔袋。
甚至有几次铅笔袋的边角已经戳到了他的脸。
吕涵山完全说不出话,眼镜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双腿打颤个不停,要不是三人拉着,他恐怕已经跌坐在地上。
申思杨将笔袋放回到书包,转身看向面容呆滞的吕涵山:“害怕吗?”
吕涵山慢半拍地点点头。
“别人把这份恐惧施加到你身上,你觉得是什么好事吗?”
吕涵山眼里再次滚出眼泪,狂摇头。
申思杨放缓声音:“人都是一样的,你会恐惧,桑小十也会恐惧。打在你身上是疼的,打在桑小十身上就不可能不疼。你肆无忌惮是因为你从没站到过桑小十的位置,所以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
他后退一步,不再只是对吕涵山说话,而是看着一共四人:“以后你们把桑小十放到什么位置,我就有办法,把你们放到比他痛苦百倍千倍的位置上。”
器材室陷入了久违的安静。
申思杨看着四人发白的脸,慢慢又露出笑容:“家宝哥,你可以把人松开了。”
葛家宝有点别扭地看一眼申思杨,慢慢把吕涵山放开了。
他一放,马思修和吴琣柳也跟着松手。
吕涵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许久没能反应过来。
申思杨不再看几人,揽住桑小十往外走,语气恢复了轻松。
“今晚要去我家吃饭吗?”他问桑小十。
桑小十眼睛一亮,但没有马上回答。
罗企风晚上偶尔会回家吃饭。
他如果回家没看到桑小十,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挨打的只能是桑炆煊。
但罗企风一般周一到周五回家的可能不大,都是周末回家的多。
再加上昨晚他才回来过……
桑小十点点头:“我…回家,跟姑姑…说。”
“好。”申思杨直截了当地答应,答应完,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再说,但想了想,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再等等吧,他想,等让这孩子再安心点,再过问他的家事。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身后传来葛家宝的声音:“申思杨,你骗我。”
申思杨停下脚步,转身看葛家宝:“我怎么骗你了?”
葛家宝愤愤:“你早上说教我的秘籍,没教我。”
“我教你了,就在器材室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葛家宝不信:“什么?”
申思杨轻笑:“换位思考。”
葛家宝皱眉:“这算什么秘籍?”
“这是人和人相处的基本法则。只有你设身处地地站到他人的角度思考过,能够喜欢得理所应当,也能够讨厌得理所应当,对方才会回馈给你你想要的感情。”
葛家宝觉得申思杨说的话有点绕。
他好像听得懂,又好像不能完全听得懂。
想到昨晚申思杨对他说的话,他看向桑小十。
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叫不出口,他干脆放弃,叫上马思修和吴琣柳鼓着张脸走了。
目送着几人离开,申思杨收回视线去看桑小十,发现桑小十正睁着一双漂亮的黑葡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申思杨忍不住笑:“怎么又这么看我?”
桑小十也跟着笑,而后软糯糯地吐出两个字:“限定。”
申思杨看着桑小十的笑脸,一瞬间仿佛连通了撸猫的快乐,他抬手轻轻捏住桑小十半边脸,笑容扩大:“可不,咱们小十的独家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