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快步走向住院部停车场。
傍晚,顾家老宅一楼客厅。
顾延穿着一身洁白柔软的睡衣,拿着投标资料,双腿交叠端坐在沙发上垂眸细看。
顾老爷子坐在旁侧,两指捏着昂贵纹金杯品茗,“你对霍氏,有什么看法?”
“……霍氏是老牌豪门,到了霍老爷子那一代,已经是守成。霍老爷子的儿子女儿与您儿子一样懦弱无能。万幸出了霍深那个狼子野心的异类,已有颓败之势的老牌豪门在他的掌控下重新走向巅峰。”
顾延头也没抬,语气冷淡。
“你对霍深那孩子评价很高啊。”
顾延翻页的动作一顿,想起今天被霍深挤兑了一天,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是挺高的。如果他的性子不那么恶劣,也不至于连个拿得出手的朋友都没有。”
霍深桀骜不驯,却又赤诚有原则,他不屑与扎进钱眼子和权力场的俗人为伍。
“看来你跟他相处得不错。”顾老爷子欣慰,“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就要搞好关系,你能放下对他的敌意,我也放心。要记住,商业战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是。我知道。”
顾延唇角微勾。
入了夜,顾延将资料放置床头,正准备躺下入睡,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顾延,出来。”
霍深张扬略带兴奋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我在你家楼下。”
顾延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扶额,“你在我哪个家楼下?”
“你还有几个家?我在你老宅门口。”
顾延无奈,“如果我没看错,现在是凌晨零点三十六分。你想干什么?霍大总裁?嗯?”
“你呃……你别管,快出来。”
电话那边,霍深呼吸一滞,暗骂了一声焯,“赶紧的,别低沉沉的。”
顾延捏了捏鼻梁,翻身下床。
“穿运动服……”
霍深话还没说完,顾延就把电话挂了。
顾延深呼一口气,走到阳台边缘,轻撩起窗帘一角,往下看。
老宅前院儿外边,霍深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运动服,胸前抱着头盔,跨坐在一辆黑金色线条流畅的重机车上,一条修长禁欲的长腿撑着地面,桀骜又狂妄。
“嘶……”
顾延眼底情绪翻涌,意味不明地嘶了声,转身进了衣帽间。
“顾总,你这什么打扮?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干嘛?装乖学生?”
霍深抬眸,正好看见顾延穿着一身灰色的简洁运动服,戴着眼镜,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出来。
“三更半夜的,你管我怎么穿?”顾延按住他的肩,一下跨坐上重机车后座,“赶紧的,磨磨蹭蹭,可不是你霍总的性子。”
霍深眼神幽深,轻勾了勾唇,将车前另一个灰黑色头盔丢给他,“戴上头盔。坐稳了,今天我带你玩一把刺激的。”
话落,霍深拧下油门,重机车轰鸣声突然炸响。
顾延戴好头盔,慵懒地环着他劲瘦的腰肢,低声轻笑,“刺激?倒不如霍总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刺激。”
重机车倏地疾驰而出。
头盔下,霍深耳尖通红。
“顾延,我奉劝你,别招惹我。”
顾延低沉沉地笑,灌满了磁的声音飘散在微凉的夜风里。
沿着盘山公路一路疾驰而下,往外走出两公里,离开了顾家老宅的地盘。
霍深按住环在腰间的手,狂妄轻笑,“抱紧了,顾延。再这么磨蹭下去,天就要亮了。”
顾延收紧手臂,仰头睨了一眼落满闪烁星子的夜空,心说亮个屁,现在才凌晨一点。
“轰轰……!”机车轰鸣声加大。
本就快速的重机车再次疾驰而出。
顾延轻飘飘开口,“注意车速,不要飞得太低。”
霍深嗤笑,“什么飞得太低?我这还没加速呢,车速在合理范围。难道我们顾总怂了?”
“别给警察叔叔添麻烦。”
顾延语气淡淡的。
冷冽的雪松香被微凉的夜风吹散,将将消失匿迹之时,霍深终于熄火,在山顶观日亭前刹了车。
山对面,另一座山头藏起了太阳,只余出一丝微亮。
顾延摘下头盔,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你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就专程为了看日出?”
“怎么样?”霍深半靠在车上,潇洒摘下头盔,一条修长禁欲的长腿微微曲起,笑得张扬肆意,“这儿的日出好看。要是不早点过来,再迟上一个小时,这儿就没地方站了。”
“专程来看日出的人很多?”顾延偏头看他,“想不到霍总还有这么大众的爱好?”
霍深嗤笑,“我也是人,有大众爱好犯法?”
顾延唇角微勾,“霍总言重了。”
霍深这家伙狗脾气。
夏日凌晨的山顶除了天边有一线光明,四周昏昏沉沉,看不清三米远。观日亭外的黑暗树林中,静中有闹,蛐蛐与鸟鸣声偶尔幽长。
天上落下来的雾水有些重了。
霍深定定看了顾延一会儿,突然朝他伸手,“顾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