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眉梢轻佻，唇角矜着的笑意缓缓冷下来，眼底晕染了化不开的冷冽淡然。
“霍总不敢与我顾氏合作，直说。我能理解。”
顾延拍拍衣裤站起身，头也没回，“或许，霍老爷子经历了大半生风雨飘摇，有足够的胆量信任我的眼光。”
“嘁。”
霍深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薄红无情的唇轻抿成了一条直线。
第二天一早，顾氏总公司。
顾延坐在总裁专属办公桌前，戴着一副保护眼睛的金丝边眼镜，敲定了投标方案。
“顾，顾总……”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林小颜怯懦紧张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延眉头轻皱，翻了一遍脑海里的记忆，才想起来，原身顾延因林小颜与鹿娇长得像，将还是新人实习生的林小颜直接提拔到了总裁秘书的职位。
现在，林小颜给他送全国基建工程的投标数据与其他各大参与招标的公司资料过来。
“进来。”
顾延摘下金丝边眼镜，捏了捏鼻梁，觉得脑子疼。
没脑子的人，果真干的都是没脑子的事。总裁秘书事儿多而杂，多会接触一些公司机密。
原身竟然让一个涉世未深的新人傻白甜担任，是不是嫌顾氏破产清算不够快？
“顾，顾总……”
林小颜将资料抱在胸前，怯怯地走了进来。
她披散着一头柔顺及腰的秀发，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员工制服也没穿，反而穿着一条及膝的洁白碎花裙，踩着小白鞋，看起来俏皮又活泼。
如果她走路能好好走，而不是花痴似的直勾勾盯着他猛瞧，结果没走两步，就自己左脚绊右脚，差点平地摔，还将重要文件掉落一地……
……的话。
“……”
顾延扶额。
“对，对不起对不起顾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小颜脸色爆红，急忙鞠躬道歉，慌慌张张捡地上的文件，结果因为文件过多，捡了又掉捡了又掉。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她慌张道歉和劈里啪啦掉文件的声音。
顾延眉头紧蹙，伸手按下张助理的内线电话，“来一趟办公室。”
而后转向林小颜，冷声开口，“你出去。”
“我，我出去？”
林小颜蹲在地上，双手还压着躺在地板的文件，傻不愣仰头看他，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顾总，怎么了？”
直到张助理小跑着进来，林小颜还不知所措地蹲在原地。
顾延单手扶额，觉得心累。
林小颜这个原著女主，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顾总，我，我这就带她出去……”
张助理看他脸色不好，瞬间胆战心惊。
林小颜刚毕业不久，涉世未深，工作根本就干不明白。他们只敢给她分一点儿跑跑腿的工作。
没想到，就这都还要出点差错……
可林小颜的总裁秘书，是顾延亲自安排的职位，张助理也不好置喙。
“林小颜别捡了。张助理，以后的文件，你亲自负责跟我对接，不要经过任何人的手。还有，再给总裁秘书办公室的人安排一次培训，你亲自做，加强一下保密意识和专业程度。”
顾延头疼地捏着鼻梁。
“对，对不起顾总……”
林小颜被他冷厉的语气吓出了哭腔，慌慌张张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跑。
地上文件散乱，满地狼藉。
“顾总，这是全国基建项目参与招标的公司资料。”
张助理将地上的文件收起，整理分类好，才送到顾延面前。
顾延眉眼淡漠，看不出喜怒，“将林小颜调回她应去的岗位。以后，我不想再看见连面对上司的勇气都没有的员工。”
张助理一愣，旋即开口应下，“是。”
“怎么，顾氏集团的企业文化就是辱骂员工，让员工哭着在办公室绕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躲进厕所摸鱼？”
霍深桀骜不驯的嘲讽嗤笑声突然从办公室门外响起。
顾延抬眸，刚好看见他推开本就没关好的办公室大门，单手插兜，修长禁欲的长腿迈步进来。
顾延眉梢轻佻，身躯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手肘搭在椅子扶手处，十指交叉。
“霍总大驾光临我顾氏，就是为了看我公司犯错的员工哭鼻子？”
霍深张狂地睨了他一眼，散漫地走到总裁办公桌前，随手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嚣张翘起修长的腿，同样搭着椅子扶手，十指交叉，似笑非笑。
“不得不说，你给霍老爷子的方案，我很感兴趣。”
昨晚离开霍家的宴会之前，顾延亲自给霍老爷子递了一份方案。
“所以霍总现在是，来寻求合作的？还是闲得发慌，专程上门嘲讽我的？”
顾延唇角微扬。
这人厌恶一个人时，厌恶得明目张胆。一旦开始欣赏一个曾经厌恶的人时，也光明正大。
别说，这种有实力而嚣张的性子，更加合他胃口。
“怎么，顾总不欢迎？不带垃圾做项目，带带菜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