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人还在望着李舟秋神思恍惚时。
李舟秋已笑颜如花的转头看向一侧,然后毫不犹豫地指向周江满,道:“老板,她付账!”
犹如惊雷炸在耳边,周江满骤然清醒。
云开雾散,她懵然的眼神很快回复明朗。
眼前人依旧是她的医师梅辞。
周江满勾唇自嘲。
真是没出息,因为一串冰糖葫芦都能生出幻觉。
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常,李舟秋将手里的冰糖葫芦直接塞进周江满手里。
然后直起身,一口咬下另一只手上的冰糖葫芦。
她随性又肆意,丝毫不在意腮帮子被又大又圆的糖葫芦撑得高高鼓起。
扛着扎满冰糖葫芦的稻草人的小贩,顺着李舟秋的手势看向周江满。
小贩笑着弯下身,道:“这位姑娘,两串冰糖葫芦,一共八文。”
周江满没动,反而板起脸看向李舟秋。
李舟秋迎着她的目光看了回去,理直气壮道:“是你输给我了,不会还想让我请你吃东西吧?”
言辞时挑眉狐疑的表情,实在讨打。
周江满:……刚刚那一瞬间,她是怎么会觉得这人温柔的?
念头在周江满脑海中一闪而过。
片刻后,周江满唤身后人:“明珠。”
明珠快步上前掏出荷包,数了八文钱递给小贩。
“等等。”李舟秋叫停一声。
她回身又从稻草人身上抽出两根冰糖葫芦,递给明珠和清风:“长……主子请客,人人有份。”
哈?倒是大方。
周江满硬是被李舟秋气笑,冷笑瞧她,拿着她的银钱在这做人情呢?
饶是李舟秋将冰糖葫芦送到了明珠二人面前,两人也没敢伸手接。
李舟秋催促:“愣着干嘛?拿都拿了,接着啊。”
两人纹丝不动。
瞄了他们一眼,周江满轻飘飘发了话:“拿着吧。”
“谢主子!”明珠早就流口水了,她瞬间雀跃,飞快从李舟秋手中接过冰糖葫芦。
清风要稳重些:“谢主子,谢梅辞先生。”
周江满横了李舟秋一眼,心里忽舒坦许多。
小姑娘占了上风的得意写在眉眼上,李舟秋手心犯痒,忍着上去捏她两下的冲动。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李舟秋低头看了眼小姑娘,见冰糖葫芦她虽捏在手中,但一口未碰。
心思转了转,李舟秋转头看明珠,似夸耀自己:“怎么样,我选的冰糖葫芦是不是很好吃?”
明珠正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往嘴里送,闻言立即附和,点头如捣蒜:“嗯嗯,好吃!好甜!”
清风跟着一本正经点点头:“好吃。”
听到三人的谈话,周江满瞄了眼手里的冰糖葫芦。
她很久没吃过这个,味道都快从记忆中淡忘了。
余光瞥到身后三人正讨论着旁边小摊上的东西,无人注意她。
周江满不动声色地将冰糖葫芦凑到唇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轻轻咬下一颗。
入口酸酸甜甜,糖浆在唇齿间化开,甜丝丝的似乎能沁到心里去。
好像比记忆中还要还吃些。
一口下去,似乎连心情都变好了。
李舟秋看似目光落在小摊上,实则一直在关注小姑娘。
看见她的小动作以及舒展开的眉头,李舟秋跟着心头一松,面上生出笑意。
怎么就这么别扭?
哄她高兴还不能明目张胆。
要想法设法拐弯抹角,才能将人从沉默阴郁里引出来。
往前每走一段路,李舟秋就要停一停。
大有一副要从这头吃到那头的架势。
又停下来选酥果时。
周江满忽然道:“要椒盐味。”
李舟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就竖起眉凶巴巴瞪向她:“怎么?本宫出的银钱,连口味都不能选?”
她越是凶,李舟秋就越是开怀。
李舟秋压着笑,一连串地应:“能能能。”
夜幕降临。
西巷的繁华来了。
各式各样的灯笼悬挂,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目光。
一时热闹非凡。
“清酒!清酒!一壶清酒忘尽千般愁。”
从酒馆门前路过时,斜倚在店门口的女子身子一倾,甩袖拦住了周江满的去路。
女人拿圆扇遮住脸,只留出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声音千娇百媚:“姑娘,进来尝尝我们店里的清酒?”
说话间,女子弯身往周江满的方向俯身,临贴近周江满之际,被李舟秋一把拦住。
女子“哎呀”一声,绕了几次没绕开。
最后只好隔着李舟秋对周江满道:“一壶清酒忘尽千般愁,姑娘当真不试试?”
周江满抬眸瞄了眼护在她身前的人,又看向女子:“一壶忘尽千般愁。”
“若事饮完一壶忘不掉呢?”
闻言,女子一收圆扇,露出清秀的面庞。
她笑着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放在手心里呈给周江满看:“若是忘不掉,那这块木牌就归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