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先是吃了一惊,之后便有些恼怒,到底是谁通知她的。
沈云倾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在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又布满了锐光时,她知道她的阿笙终于没事了。
她半蹲在床前,双手握住了他放在身边的手,不想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溢满了眼眶,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别哭。”叶笙急了,想要抬手替她擦去眼泪,可受伤的手臂仍然有些麻木不听使唤,他有些气自己的没用,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倾倾,别哭,我没事。”
他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她哭得更厉害,直接就将脸埋在被她握着的手心里,稀里哗啦的哭个不停。
叶笙安抚了一会儿,最后轻柔的笑起来。
多少次面对死亡,醒来时都是空寂冰冷,有的只是那冷酷的声音“没死?没死就继续。”
他若死了,不会有人埋葬他的尸体,更不会有人为他哭泣,他如同一只野猫野狗,无足轻重,无人问津。
他从不怕死,有时候甚至觉得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可在被子弹击中胸口的那一刻,死亡的气息扑天盖地而来时,他却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他不能死,他答应过她要携手共白头,他如何能扔下她一人在这空荡荡的人世间。
可他清楚的知道那子弹击穿了胸口,直入心脏,没有人会被子弹击中心脏而不死,哪怕他的意念一直在强迫着他必须活下去,可最终还是隐入混沌当中。
一场噩梦,醒来时,眼中依然有她,何其之幸,何其之幸。
“倾倾。”笑容在他干燥的嘴角扩大:“鼻涕流了我一手。”
沈云倾急忙抬起头,脸上都是眼泪,刘海也乱了,
鼻头也红了,眼底还因为一夜没睡泛着乌青,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仍然在抽噎。
“丑死了。”叶笙看着她笑,那笑容却是一点不嫌弃,满满的都是宠溺。
“丑还不是因为你。”沈云倾故意用脏脏的脸往他的脸上蹭,“脏也要传染给你。”
他动不了,自然也躲不开,被她蹭了一脸的鼻涕眼泪,不仅如此,她还故意拿着他的衣袖擦鼻涕。
“你真的当我是病号吗?”叶笙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吸着鼻子嘟着嘴巴,一脸小女孩的可爱模样,他见惯了事面,经历过生死,而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一旦生气撒娇的时候,就不是那个精明的沈云倾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她眨着水雾迷蒙的眼睛。
叶笙像是受到了惊吓:“夫人饶命,为夫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不想中毒而死。”
沈云倾气得想去挠他,可是看到他身上缠着的厚厚的绷带以及苍白的脸色,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算了,他不跟病猫子一般见识。
不过……沈云倾拄着下巴,有些呆呆的看着他裸着的上半身,纱布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完美流畅,再加上那纱布上渗着的红梅,以及他唇上生出的胡渣,让这个男人有种颓废的美感。
“沈云倾。”他的目光忽然一缩。
沈云倾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眼光看过来,似乎在问“什么事?”
叶笙压低声音,“外面还有护士。”
沈云倾点头,是啊,还有护士,怎么了?
他眼睛一眯,邪邪的笑起来:“可我觉得你那眼神,是想现在就把我上了。”
沈云倾:“……。”
护士听到惨叫
声,立刻赶了过来,就见叶某人皱着眉头,表情痛苦。
“叶先生,出,出什么事了?”
刚刚泄完愤的沈云倾冲着护士笑了笑:“没什么,把他转入普通病房吧。”
她打不得他,那就咬,男人的小臂上还挂着牙印,痛声哀嚎:“沈云倾,你真下得去嘴啊。”
沈云倾挑眉,谁让你自己作死。
叶笙很快就转进了单间,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的手下都在暗中保护他的安全,有的伪装成了大夫,有的伪装成了病号和家属,沈云倾看到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的光头,倒是有模有样的。
“嫂子。”光头看到她立刻从轮椅上站起来打招呼。
沈云倾不忍直视,大哥,你现在扮的可是个打着石膏的瘸子,这样突然神力加身的站起来,真的好吗?演戏也要走点心啊!
“辛苦了。”沈云倾尴尬的笑了笑。
光头挠了下头:“嫂子,是我们保护不周才让笙哥受伤,嫂子罚我们吧,就算要我们的命,我们也二话不说。”
沈云倾听说这次袭击,不但是叶笙受伤了,还有很多兄弟死伤,谁也没料到内部会出奸细,东洋人会在后门设伏。
“那些受伤的人呢?”
光头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噎了一下才说道:“都在病房里,还有两个在抢救室,没有脱离危险。”
“是?”
“是笙哥的司机陈铁和阿良,出事的时候,阿良就在笙哥的身边,他听到枪响,第一反应就是把笙哥扑倒了,结果他身中四枪,陈铁当时也是为了保护笙哥而被击中,现在都是生死未卜。”
光头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