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内,开始有下人起床做活。
潇湘馆内,红姑娘打着哈欠,穿戴完毕,推开房门,看到一些觉少的老妈子已经开始忙碌。
推开厢房的门,朝着尚未起床的小丫鬟们斥责,喊着“惫懒丫头”。
红姑娘走过去,说道:“昨日宴席都忙了一天,多睡一会没甚么要紧。”
老妈子忙“嗳”了一声,又朝屋内咕哝:“红姑娘心善,饶了你们这次。”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就听到一名年长丫鬟手中铜盆“咣当”一声跌落,发出巨响,水朝四周迸溅。
却兀自不绝,只是惊愕地撑大了眸子,望着府上天空:
“呀,那是什么?”
红姑娘好奇望去,瞳孔一缩。
只见渐渐亮起的天穹上,竟有一片浅淡的光,笼罩在整个国公府上空,好似一个薄润丝滑的光罩。
“古怪。”
“什么东西。”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响起,惊动了花园中的飞鸟,几只麻雀振翅飞起,朝空中飞去,却撞在了光罩上,软软弹了回来。
这下子,再愚钝的人也都意识到,天上的物事可能是某种超凡手段,作为国公府的下人,见识远超普通百姓。
知道府上是养着修行者的。
“莫要慌乱,且等在原地,我去寻二小姐。”
谷背
红姑娘丢下一句,提起裙摆,急匆匆走了。
然而就在穿过回廊时,微微一愣,只见不远处,一座楼阁中,窗子敞开着。
穿着玄色衣袍的吴清妍坐在窗台上,仰头静静望着天空,两只脚晃啊晃,身旁的墨竹摇曳生姿。
仿佛府上的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
此刻的内堂,同样一片骚乱。
送走了中年护院后,越国公也没了睡意,当即吩咐下人服侍稀疏。
紧接着,便被惊呼声吸引,脸色难看地望见了那淡淡的光罩。
心中一沉,而这时候,远处更有下人飞奔而来,紧张道:
“老爷,不好了!官差把宅子大门封了,不让人进出。”
“什么!?”越国公大怒,挥起袍袖:“带路!”
“不必了。”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宅院垂花门后,一群官差呼啸而来,包围小院,继而如潮水般分开,显出一群官员来。
正是越州府衙的众多地方官,为首的,正是面白富态的张允。
其手中持握一枚官印,呼吸般闪烁光辉,脸上挂着笑容:
“冒昧造访,还望国公体谅。”
越国公面无表情,扫过众官员:“我需要一个解释。”
张知府赔笑道:
“是这样的,不久前,余千户找过来,说府衙里有贼人偷听了机密情报,逃了出来,怀疑是不老林细作,本官带人追捕,却不想,那贼人竟潜入了国公府,恐是要对国公府上不利。
本官为防贼人遁逃,现已封锁周遭,还望国公爷帮忙筛查,捉拿不老林歹人。”
顿了顿,又补了句:
“对了,方才本官来的路上,看到府上护院出门,形迹可疑,现已捉拿。”
话落,旁边一名官差走来,将五花大绑的中年护院丢在地上。
竟已是被戴上了封禁真元的法器镣铐:“老爷,我……”
越国公眼神阴寒,盯着张允:“你要搜本国公的宅院?”
张知府笑呵呵道:“为护府上周全,只好出此下策,想来国公爷是体谅的。”
越国公死死盯着他,片刻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冷笑道:
“张知府一片好心,本国公岂会不领情?搜查便是。”
话落,一挥袍袖,返回内堂中,张允笑容消失,转回身来,扫视众人:
“搜!”
一群官员冷汗涔涔,惶恐不安,官差们呼啸而去。
……
……
天亮了。
当东方太阳跃起,整个繁华的城市从沉睡中苏醒。
陈宅。
正房里,风韵犹存的赵姨娘“嘤咛”一声醒来,瞪着眼睛发呆了两秒,扭头看到丈夫也睁开了双眼。
“几时了。”
“这一觉,睡得好沉。”
夫妻二人打着哈欠,说着话,赵姨娘还好,只觉这一觉睡得舒坦,醒来后格外的精神充沛。
陈富贵皱眉回想着昨晚的经过,有些不安。
虽然昨日宴会后,那位衙门里的大人并未说什么,只让他们一切照旧即可,但陈富贵仍旧敏锐地察觉出,可能要有事发生。
这着实令他忐忑了好一阵。
晚上无法入睡,始终在偷偷听着外头的动静,结果……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念及此,他连外套都没披,踩上鞋子,便去推门。
“哎,做什么,家里还有外人呢。”
赵姨娘吓了一跳,抱紧了小被子,缩回了床上。
这个时代讲究男女大防,虽然隔着辈分,但侄儿在府上,她这个姨娘还是要避嫌的。
“爹,你醒了。”门开,就看到陈圆圆揉着眼睛走出来。
陈富贵看了眼房檐下那只空荡荡的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