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娃娃,能看到沾着一些血迹,再看齐慕瑶布满伤口的手,这些血迹从何而来便已昭然。
“这位姑娘双目失明,却能自力更生,呕心沥血绣出这些娃娃,一个只卖两枚铜板,你敢说这些带血的娃娃一文不值?!”
少年显然是真的愤怒至极,否则也不敢拿着木剑与官差对峙。
围观众人纷纷沉默,以当今物价,两枚铜板买个白馍馍都够呛。
“胡搅蛮缠!我看你今天是真的不要命了!”
断须男人依旧没有退让,举起拳头便朝少年砸来。
正当众人以为少年会被痛殴一顿时,他却侧身轻易躲开拳头,挥动木剑敲在断须男人后脑勺。
断须男人顿时痛的龇牙咧嘴,捂着后脑勺连连后退。
“这小子练过几手,快跟我一起上!”
另外两名官差见状迅速朝少年冲去,然而饶是两人四手,依旧不是少年的对手,他只是单手持剑,还能护住怀中的一坛酒。
围观众人啧啧称奇,少年力量很弱,对付也有一些本事的官差,居然能做到游刃有余。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被这么多人围观,三个人拿不下一个少年,短须男人似乎是恼羞成怒,直接拔出腰间长刀奔来。
少年面露凝重,这种铁制长刀可不是他手里的木剑,稍有不慎就能取人性命。
两人开始相互过招,短须男人招式大开大合,分毫不惧伤痛。
少年手持木剑,只能以守为主,被打的连连后退。
只是短短数十招,少年已有败像,手中木剑千疮百孔,再有几下就要被彻底砍断。
“给我死!”
短须男人面露狰狞,举起长刀朝少年当头砍来。
“第一剑!惊云怒涛!”
少年无处可退,只能扔掉怀中酒坛,双手持剑斩向长刀。
站在人群中的姜止戈目光微凝,这名少年,居然会天云阁的绝迹武技武宗九剑?
惊云怒涛正是武宗九剑第一式,而这门武技极为难得,当年天云阁内就只有他与吕天骄练成,如今千年过去,除却他,便只有另一个人还记得。
眼前这名少年的剑招,也并非是学个架子,而是真的有几分剑韵。
咔嚓!
武宗九剑即便是只有些许剑韵,也足以应付凡人招式,可惜少年终归没有修为还是拿的木剑,几乎在瞬间被长刀砍断木剑。
眼看长刀就要落在少年头顶时,一只手却忽然出现,两指并拢轻松卡住长刀。
叮!只听一声脆响,长刀应声而断。
断须男人面露惊疑,急忙往后退去。
姜止戈将那坛少年不得已扔掉的酒递给他,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常,你是......”
韩常接过酒坛,也是颇为惊疑的看着姜止戈。
两指之力便能掐断铁制长刀,如果对方不是武功极高的江湖人士,便是传闻中能够移山填海的仙人。
姜止戈默然不语,思索着韩常这个名字,却找不到半点来路。
“年少轻狂有傲气,路见不平行仗义,这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以后莫要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既然想不到,姜止戈也没去多想,转身过去扶起齐慕瑶。
此次若不是他及时相救,韩常只不过是枉送性命,改变不了齐慕瑶的结局。
“按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袖手旁观吗?!”
韩常脸色转而愤懑,让他无视这份不平,还不如让他被长刀砍死。
姜止戈闻言一愣,突然想起那份记忆里,九岁的自己自知无能为力,还是要拼死保护南宫柔的画面。
今天他让韩常不要自不量力,当时他又为何要编出这份记忆?
仔细想来,谁都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然而比起畏惧死亡,有些人更厌恶贪生怕死袖手旁观的自己。
姜止戈暗叹一声,世道如此,良善虽被称赞,但大多下场凄惨。
记忆里的他一世凄苦,最终却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结局,还不如小说里作恶多端的魔帝。
姜止戈也没过多感慨,取出一块银锭放到齐慕瑶手里,说道:“慕瑶姑娘,今日我买你手里全部的绣花娃娃,咱们不卖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品行没有具体答案,但无论世道如何,他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公、公子,可这些娃娃,总共也只值不到十枚铜币。”
齐慕瑶顿感慌乱,她知道姜止戈是心善,却也正因如此,她怎能把娃娃全卖给姜止戈?
“无妨,只要喜欢,一朵花也能卖到天价,何况是你呕心沥血绣出来的娃娃?”
姜止戈摇摇头,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我不差钱’四个字。
齐慕瑶还要拒绝,可惜怎么都拗不过姜止戈,只能接过银锭随他一起回村。
眼看两人就要离开时,后方的韩常突然双膝跪倒在地。
姜止戈眉头微挑,回头看来。
“韩常有愧,不该顶撞恩公!”
经过短暂的愤懑,韩常也反应过来,姜止戈绝对不是坏人。
即便是他,也只能偶尔购买一只娃娃帮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