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顾、宣总,你挑一个叫。别一口一个‘宣先生’,显得我俩生分。”
宣顾咧嘴笑的肆意,两边对称的犬牙给过于妖孽的脸平添了几分清爽少年气。
时然费力接受他热情的自来熟,礼貌道:“我想请宣总主刀我师母的手术。”
“脑外科?植物人?”
宣顾猜的一针见血。
时然点点头,于是听他懒散的声音:“不干。”
时然:“……”
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
直憋得她涨红了脸,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
没事。
时然这样安慰自己。
在来A城的飞机上,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虽然说服对象和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但作用是一样的。
时然调整好心态,单枪直入道:
“费用多少,宣总可以随便提,当然如果宣总有其他的条件,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类,我一定……”
“放心,我的条件对于你来说,绝对手到擒来。”
提前打好的腹稿刚开了个头,便没了发挥的余地。
时然微张着嘴,眸底茫然一片。
宣顾托腮,眉眼含笑的看着她,补上后半句:“我的条件是,做时小姐的男朋友。”
“如果宣总是打着以我男朋友的身份,欲与乔家交好,恐怕多半要让宣总失望了。”
时然一改温吞,秀眉紧拧着,满脸防备。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让宣顾一见钟情。
攀论至此,时然才蓦然发现,这场谈话的主导者是宣顾。
他循循善诱,以退为进,轻轻松松的让她自己开了谈条件的口。
这样的人,不会肤浅的以貌取人,更遑论她现在还是这幅尊荣,宣顾怎么着也不至于对着这样一张脸生出旖旎的心思。
既然不可能一见钟情,那就一定是另有所图。
时然把自己拎出来审视一番。
她一没钱,二没权,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她作为乔家千金的身份了。
宣顾面露赞赏:“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爽快。”
他支起腮,懒洋洋的姿态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压迫。
“但目前来看,时小姐好像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时然呼吸一滞,有一种被扼住命脉的窒息感。
宣顾说的没错,她根本没有权利拒绝他。
师母还等着救命,她没有第二选择。
“放心,只是占个名分,好名正言顺的去做我的生意,嗯……基本上不会有用到时小姐的机会。”
宣顾又恢复散漫的常态,他眼底亮晶晶的像星光闪烁:“时小姐只需要在旁人提到我的时候,提一句我们男女朋友的身份就好,怎么样?简单吗?”
时然
抿唇不语,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从医不好吗?”
为什么喜欢做生意?
攀交斡旋,你推我攘,机关算尽。
到底哪里好了?
“到底哪里好了?”宣顾说出她的心里话:“生死各有命,我老是和阎王抢人,是要折寿的你懂吗?”
在时然逐渐瞪大的眸光注视下,男人凑近了低声道:“但你不要怕,以后你跟阎王抢一人,我就给阎王送一人,绝对不给他有记恨上你的机会!”
宣顾说着福至心灵。
“这么说来,我俩天生一对啊时小姐!”
直到宣顾离开,时然依旧没能从他那句‘天生一对’带来的惊悚中走出来。
没来由抖了抖,拼命压下心底扑腾的怪异感,打算喝杯水压压惊。
脚尖刚触及地面,一阵锥心刺骨的疼意从脚心直窜脑门。
时然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复盯着裹了厚厚一层的纱布,眸色微冷。
无疑,她和宣顾达成了一致。
在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余地后,时然很快改变了思路。
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在合作的基础上,尽可能的为自己增加筹码。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该退则退,能软便软。
这是时然二十多年一路走来领悟出的道理。
她始终贯彻的很好。
因此,即便是与宣顾这样商场老狐狸谈判,时然依旧能为自己多谈出一个条件来。
“出气?”
时然犹记得,宣顾听到自己提出的条件后倒吊着桃花眼的模样。
男人摸了摸下巴,做足了一副要与她狼狈为奸的架势。
“那,时小姐是想要乔颜一双眼,还是一张脸,抑或是……”
“在没要命的前提下,宣总随意发挥。”时然接话。
宣顾顿了下,看着她的眸光里慢慢的多了些光彩。
“我以为你要说,吓唬吓唬就行,别动真格。”
时然讶异挑眉:“为什么不动真格的?如果这次不是我命大,我便连反手的机会都没了,她不曾对我手软,我又何必对她仁慈?”
男人托腮,玉面笑意更甚,丢下句‘我越来越来喜欢时小姐’后,畅意而去。
撇开宣顾古怪难料的性格不谈,对于这个结果,时然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