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时然因心惊而变了调的声音。
宋芷咬牙,做好了硬抗下这一拳的准备。
变故生的突然,比拳头更快到眼前的是一堵宽厚的背脊。
与此同时,宋芷听到一记杀猪般的嚎叫。
“啊——”
“先生,分明是您自己一步步作死,怎么能赖别人呢?”
男人声线清悦,拧着恶徒胳膊的手又重了些:“敢做不敢当,请的律师又技不如人,最后恼羞成怒到对一个女人出手。”
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真没劲,杂碎!”
恶徒脸上一阵紫一阵白,嘴上却依旧不松劲儿,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他XX的你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管我的闲事!”
娃娃脸闻言笑眯着的眼尾一压:“你不认识我?”
“你算哪根葱,我他妈凭什么要认识你?哦对了,你这张脸看起来和白马会所里那新来的牛郎挺像的,你XX妈该不会是做鸭的……啊!”
恶徒的挑衅戛然而止,手肘扭曲成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两眼翻白的昏死在地上。
娃娃脸嫌恶的掏出湿巾擦拭着手指,确定脸上摆上了十分完美的微笑,在回首的瞬间,笑容僵硬在脸上。
人呢?
另一边,宋芷也急得差点骂娘。
人呢?
时然人呢?
不过一会儿功夫没看见,半分钟前还在十步远台阶上的人,怎么连个影子都没了?
“宋律师。”
肩膀被人拍了下,宋芷回头,阴沉沉的盯着面前这张娃娃脸,冷声道:“有事?”
娃娃脸愣住了。
如果可能大概也许……约莫一分钟之前,他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吧?
就算没有一句客套话,怎么着也不该是这样冷漠的态度不是?
娃娃脸眨着眼,凑上去自我介绍:“你好,久仰大名,我是段云起。”
宋芷漠然扫了他一眼,扭头走的利落。
女人甩起的发尾轻轻扫过鼻尖,带来一丝细微的痒意。
段云起在原地怔了几秒,纯良无害的狗狗眼里,慢慢地,闪烁起熠熠如星辰的光。
“诶,等等我!”
宋芷攥着手,风风火火围着法庭转了一圈,又绕到原点。
阴沉了一天的天气在傍晚迎来了燥热的最高值,职业装已经被汗水浸湿,黏糊糊的粘在身上,令人窝火。
给时然打过去的第九通电话仍旧无人接听。
此刻宋芷整个人已经临近爆发,偏偏耳边还阴魂不散的环绕着男人的喋喋不休。
“对了,我是汇英律所的,也是律师,咱俩是同行!我们还是一个大学的呢,不过你比我高两届,是我学姐,我在大学里就听说了你的名号……”
段云起目光微垂,轻轻松松将女人细挑的身影拢入眼底。
比起电视里的她,眼前的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气质却更冷肃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五年前,她还是在校大学生时,就以一篇论文轰动整个律政界,大四实习时被国内最享盛誉的冠腾律所内定,毕业后又……
等等。
段云起总算意识到重点,他乖巧的微微伏低身形,语气松快道。
“学姐,你是在找时然吗?我忘了跟你说,她已经被陆靳川带走了。”
宋芷停了下来,终于认认真真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笑了。
“段云起,是吧?”
段云起连连点头的同时,看到对方眼底越来越清晰的火光,直到将她整张脸都照亮。
十秒钟后,耳膜被一记震天的怒骂贯穿。
“我X你妈的狗男人,限你三秒钟之内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
“你放开我!”
时然绷着脸,拼命去抽被人紧攥在掌心的手。
细嫩的皮肤磨到通红,男人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包里的手机震动不停,时然眉头越蹙越紧,看着前面沉戾寡漠的人,没来由一阵窝火。
“陆靳川,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男人脚步一顿,回身看她。
黑眸如墨,浓到似装了万般情绪,又好似空无一物的幽深。
“上车。”
时然条件反射的侧目,看到停在面前的车,僵直着身子莫名抗拒。
陆靳川淡淡收回目光,替她开了车门。
漠然的声音近在咫尺:“不是要我好好说?上
车,我们聊聊。”
唇瓣被咬的嫣红,时然双手紧了又紧,提了口气矮身上车。
发动机的引擎声在她关上车门后第一时间响起,窗边景色顿时被甩在后头。
他提速的突然,时然始料未及,身子后仰的同时,双手下意识抓了几下,慌乱中意外拨下遮阳板。
啪——
小巧的红本子就这么突兀的掉下来,落在她腿上,是结婚证。
时然垂眸,心脏突然毫无预兆的泛起酸涩。
这一刻她真正意识到,她和陆靳川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清冷的男声拉回思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