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精准地在她尊严上捅了一刀。
时然习惯性咬唇,却有粗砺的手先她一步压在她唇上。
男人指腹不急不慢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喑哑:“还是说,别的男人满足不了你?”
“陆……”
时然羞愤地张口,却正好遂了他的意愿,手指顺势溜进她口中,绕着她的舌尖画了一圈,一触即离。
感受到女人瞬间僵硬的身体,陆靳川近乎残忍地笑出声,他附耳低语:“你看你这么敏感,哪个男人还敢碰你,只有我,时然,你只有我。”
“凭什么?我凭什么只有你?陆靳川你凭什么认为,我只能有你?”
时然清晰的感知到身体在颤抖,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她是怕陆靳川的。
怕极了。
怎么能不怕呢?
他对待她时,总那样狠心,且不留余地。
所以即便明知唐经理好色,明知她可能会被占便宜,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没有陆靳川的那条路。
因为在她心里,天底下再没有人能比陆靳川更知道怎样折磨她,最让她痛不欲生了。
但她好像怎么挣扎,怎么跑,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就是他的掌中之物,他轻轻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陆靳川,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
女人倔强地板着脸,分明微颤的唇出卖了她的惧怕,却依然强撑着。
陆靳川眸色一点点暗下来,是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除了我,你能在哪个男人床上挣来五百万?”
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猝不及防击溃时然最后的防线。
绝望顿时铺天盖地般袭来,紧逼的她快要窒息。
退无可退时,只能破罐子破摔。
时然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所以,我陪你睡一晚,你会给我五百万吗?”
陆靳川听得眼角直跳,胸膛里没来由的窜上一团火,横冲直撞的找不到发泄口。
钱,又是钱!
她眼里除了钱,还剩下什么?!
啪——
掌风掠过耳侧,一张黑卡被陆靳川夹在双指间,男人恶狠狠手抵着墙壁,音色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钱在这里,想要,看你的本事。”
时然垂首,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像展翅欲飞的蝶,破碎的想让人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陆靳川舌尖抵着上颚,眼底有隐忍的克制。
倏地,他背脊不太明显的僵直起来,眸光下移。
于是便看到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摸索着在解他的皮带,动作谈不上熟练,几乎可以说是生疏。
那团本就压抑着的火,隐隐有溃堤的迹象。
“够了!”
陆靳川咬牙,额角
青筋直跳。
闭眼深吸口气,再睁开时,情欲散去只余清冷。
他施舍般将黑卡丢给时然,而后再不留恋,转身离去。
时然没有看他,缓缓蹲下去捡卡。
拿到卡的一瞬间,哽咽再抑制不住,从喉间破碎的溢出。
她紧紧攥着卡,像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环抱着双膝,溃不成军。
陆靳川走时说:“时然,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下贱。”
……
时然从【阙海】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
天气雾蒙蒙的,几乎要看不清前路,仰头只能瞧见路灯下漂浮着的丝丝白汽。
时然深呼吸一口,冷空气让混沌成浆糊的大脑清晰一瞬。
掌心攥着的黑卡棱角分明,存在感高到极点。
面色复杂的将卡收起,取了车便直奔绿水小区。
这一次,时然没再上楼。
在楼下给许司礼打了个电话,后者很快下楼。
清雅的男人面色忧思,身上驼色风衣起了皱,凌乱的发丝下,一向温润的眸子里爬满血丝,俨然也一夜没睡。
“你不在医院里待着,大半夜乱跑什么?”
他劈头盖脸一顿教育,说着便要拽着时然上楼。
“师哥。”
时然站在原地不动,腾出空将卡掏出来,顺势塞进他手里。
许司礼眉心拧成个结,眸光幽深的盯着手里的黑
卡。
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什么。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颇为艰难的开口:“哪儿来的?”
“你先别管这些,卡里正好一百万,等天亮你去找家属,尽早把师父带回家……”
时然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目光,含糊其辞的东扯西扯。
“时然,看着我!”
许司礼冷着脸低喝,他严肃道:“你去找陆靳川了?”
被他精准的戳到痛处,时然僵硬着,不肯回答。
许司礼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按着眉骨,竭力的压下怒火,冷硬道:“钱你拿回去还给他,你不需要欠陆靳川任何,藕断丝连只会让你重蹈覆辙!”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接连的负面情绪堆积,时然头疼的要炸开。
她闭着眼,不停抖动的眉睫似在忍耐极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