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徽瑾茶里茶气,又不失道理。
堵得苏润雪七窍生烟。
仿佛有一口老血卡在她的嗓子眼,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苏润桥拍了拍狄徽瑾的后背:“好了,你就少说几句吧,没看见润雪现在心情不好吗?你非要火上浇油是不是?”
狄徽瑾故作委屈的撇了撇嘴:“那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苏润桥这才道:“是我们低估了余乐阳的本事,偷鸡不成蚀把米。
余乐阳现在有了防备心,我们想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她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再等机会。只是可惜了那块地皮,她现在拿到贷款,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建设,现在想拿回来,恐怕不容易。”
苏润桥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那语气,仿佛那块地本来就是他家的,是被余乐阳抢走似的。
“我明明去各家银行打过招呼,有人抵押大额贷款一定要通知我。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阳奉阴违,哥,你一定要查出是哪家银行干的。再好好收拾他们!”
苏润桥脸色变了变,严厉的喝斥:“润雪,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了,怎么可以徇私枉法!”
苏润桥瞪了亲妹子一眼,如今她还看不清局势吗?
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了。
那时候他是大干部面前的红人,想要整治一家银行,只需要一句话,就会有人挤破头来帮忙。
时代不一样了!
他们的时代已经线束了,现在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要是被那些曾在他们整治,现在翻身的人抓到把柄人,他们连现在这种窝囊日子都没了。
人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家偌大的银行,是现在的他能撼动的吗?
不过他撼动不了银行,负责贷款的那几个人,要修理倒是不难。
动不了余乐阳,难道还不能拿那些不识台举的人,撒撒气吗!
狄徽瑾没听出苏润桥话中深意,急忙道:“润桥,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样算了?”
她很想一次性按死余乐阳,没忍住旧事重提:“当初你们要是听我的,把她按死在乡下,不让她来首都,哪里还有今天这些麻烦?”
想一想,就觉得这对兄妹目光短浅。
当年她出手的时候,他们就说她小提大作,胆子比兔子还小,竟然对一个村姑怕成这样。
她劝兄妹二人不要大意,小心养虎为患。
他们不信,还说她小提大作。
如今看来,她的做法一点问题没有。
狮子博兔也需全力,更何况还是诡
计多端的余乐阳。
旧事重提,苏润雪翻了个大白眼:“蠢死了!”
苏润桥低声喝斥:“润雪!”他还是维护狄徽瑾的。
苏润雪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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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的大额贷款还没到账,建筑师那边就已经出了详细的施工图。
潘达科技账上还有不少钱,余乐阳就不等贷款下来,提前动工建厂。
她到承建单位去签合同。
余乐阳以为签建筑合同,就跟签装修合同一术简单。
没想到这时候的建筑合同这么严谨。
配合着建筑施工图,地基怎么打,怎么用工用料,墙壁的厚薄度,以及水泥的含沙量,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余乐阳看着几十页合同,额头上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让她逐字查看合同条文,她脑子非得炸开不可。
于是打电话请梅律师来镇场子。
梅律师不愧是专业的,看起条款来又快又准。
不到两个小时,几十页的合同,就被他审核得七七八八。
他提出几点意见后,现场讨论修改,当天下午就把合同签了。
为了庆祝达成合作,余乐阳特意请几位吃饭。
吃饭地点是余乐宾帮忙订的。
他做生
意常年应酬交际,在这方面很有人脉。
什么客人适合哪些酒店馆,他心里有一本账!
余乐宾问清她请客吃饭的对象后,就在国宾馆预订了一桌。
这次余乐阳请客的人不多,除了她、杜平安和梅律师,建筑单位一共三人,一位主任,一位监工,一位建筑队总工,姓王。
虽说国宾馆对外开放,但是想要临时订上一两桌还是很不容易的。
余乐宾一个电话就能临时加塞,在人脉上可见一斑。
“国营单位的人很吃这一套,你请他们在这里吃饭,他们觉得你重视他们,他们也会高看你一眼,以后合作起来就会更顺利。”
余乐宾心细,连菜肴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钓鱼台的餐厅就是不一样,中式庭院十分清幽,再配上中式建筑,随处可见的历史厚重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说话,连呼吸都放缓了。
他们到达餐厅后,很快就有服务员请他们入座。
喝完一杯开胃果茶,就正式开宴。
宴厅的人不多,再加上大家都很注意,让这里的环境格外的宁静。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话里都在说她聪明伶俐会做事,将来肯定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