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知道魏柏是在讽刺自己。
他神情僵了僵,自动忽略了他的问题,道:“车不重要,爸爸的就是你的。我们父子俩多年不见,儿子坐到爸爸身边来,让我们爷俩好好叙叙旧。”
魏柏仍然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你回去看过我妈了吗?”
男人再次被他噎住。
魏柏又问:“你这次回来,是要全家团聚?还是看看就走?”
男人:“……”
魏柏再问:“你要和我妈破镜重圆吗?”
男人:“……”
魏柏:“你是怎么赚到如今身家的?”
男人:“……”
“我的问题,你一个都答不上来吗?那就等你把所有问题都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哦对了,就算你想通了,也麻烦你过完年再来见我,我不想过年的时候还全家不高兴。”
魏柏说完,就提着奶油小方离开了。
车门关上。
男人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了,小柏还在生我的气。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前排打扮职业的年轻女秘书转过身来,笑着道:“这不正好说明虎父无犬子吗?他的档案很漂亮,年纪轻轻就凭个人能力当上公安,再加上今天见面的表现,恰好说明他的出众。培养成您的接班人,再合适不过。”
男人虚点着她脑袋:“
你啊,我的手下中,就数你最会说话了。”
秘书调皮的笑笑:“我实话实说也有错嘛?”
他原本对这个在乡下长大的长子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他带给自己巨大的惊喜。
男人看向十几年都没有太大变化的街景,感叹道:“家瑛啊,你把我们的儿子,教养得很优秀!”
只可惜,同样还沾染了你的坏习惯,太重感情。
重感情的人,只有用感情才能打动。
这种人,既好驾驭,又不好拿捏。
秘书沉默了一会儿,等他神色恢复平静,这才道:“老板,沪市招商局的领导,已经在酒店等您两个多小时了,要现在回去见他们吗?虽然现在是他们求着我们投资,但日后长期合作,还是要给他们几分薄面的。”
卢景庭问道:“这次来的人里,都有谁?”
秘书报了几个名字。
卢景庭嘲讽的笑着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他们把我像狗一样赶出沪市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对了,这些人中有一个姓苏的?”卢景庭指了指从蛋糕店走出来的苏写意,“跟她有什么关系?”
秘书道:“老板您还真是敏锐,他们是父女。她一心想让魏柏入赘苏家,她父亲是个女儿奴,自然什么都答应。”
入赘两个字,让卢景庭的眉头猛的蹙紧。
他合上车窗,淡淡道:“走吧,回酒店。也该给我的老朋友们一个惊喜了。”
女秘书应了一声,踩下油门,车子就驶了出去。
魏柏回家把奶油小方交给魏家瑛,表情冷冷的:“你不是讨厌苏写意吗?怎么跟她狼……达成统一战线了?”毕竟是亲妈,他把‘狼狈为奸’咽回肚子里。
魏家瑛心虚的不敢看他:“小柏,我……我……”苏写意再不好,那也比余乐阳强啊!
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时候,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
再过几年,儿子错过最佳婚配年龄,想再找好出身的姑娘,就更难了!
如果儿子非要吃软饭,苏家的软饭不比余家的香?
“妈,你就别想东想西了,过年完就跟我一起去首都商量婚事。”魏柏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完,就转身上楼了,绝口不提父亲卢景庭回来的事。
卢景庭在这个节骨眼眼上突然回来,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肯定不止见见他这么见单。
他的婚事有母亲一人唱反调就已经够烦的了,要是卢景庭再掺和进来……
***
钱老太和余家二老,在金桂大队等啊等,没等到魏柏回来,反而等到他发来的电报,婚事回京后再议。
年后再议正合余乐阳心意,可不知为何她却有一丢丢怅然若失。
但她
很快就把这一点点‘怅然若失’扔在脑后,她忙在公社、县城的集市上卖衣服。
过年了,不管有钱没钱,至少要给孩子准备一身新衣赏。
供销社里的衣服又贵还要票,不像余乐阳摊子上的衣服,又便宜又不要票。
每次摊子没摆好,拿出来的货物就被抢光了。
余乐阳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才收工,赚得盆满钵满。
收完摊,坐着拖拉机回到大队,又跟着柳叶和两位老太太一起忙活年夜饭。
半下午的时候,全家一起去坟头祭拜,天色擦黑,年夜饭就开始了。
余家、李家的年夜饭合在一起,准备得特别丰盛。
烤鱼、香菇鸡汤、烧鸭、红烧猪头肉、海带萝卜炖排骨、炸酥肉、糖油果子,还有各类当地特色菜。
一大家子听着收音机,吃着团年饭,好不热闹。
余老太眼眶湿润,小声感叹一句:“要是振霖和福月也在,那就是真正的团圆了。”
余老爷子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