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母亲下乡之前,魏柏在沪城生活到十二岁。
他见过沪城的繁华,很多展示方式,和余乐阳今天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余乐阳直到去年,一直生活在益民县这个小县城。
她是从何处学到那些知识的。
魏柏心跳疑惑窦生,越想越怀疑余乐阳。
余乐阳讲得投入,根本没察觉到魏柏的变化。
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余乐阳是掰开揉碎了讲给朱益民听。
朱益民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一块儿,起初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不过在摸到一些门道好,很快就能举一返三,融汇惯通。
余乐阳越讲越顺,有些点只需要提一提,朱益民就懂了。
朱益民心中有数,余乐阳也就放心了。
晚饭后,余乐阳就和魏柏一起离开纺织厂宿舍。
魏柏借来一辆三轮车,送余乐阳和甜象草种去火车站赶车。
余乐阳的车次还要一个多小时,魏柏就在候车厅陪着余乐阳。
魏柏想到余乐阳的反常,试探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懂怎么陈列商品。”
余乐阳心里一咯噔。
大意了!
跟朱益民讲解的时候太忘我,竟然忘记以原主的德性,是不可能懂那些东西的。
完了,这咋整?
要是回答
不好,保不准就要在魏柏面前掉马甲。
她下意识的揪紧衣角,脑子里转得飞快。
很快,她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几眼,拉了拉魏柏的衣角,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了,你可不准告诉别人。”
魏柏点点头。
余乐阳凑到他耳朵边,用手挡住嘴,小声说道:“我以前去旧货市场淘东西,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写写画画全是怎么陈列商品,我看着有趣就偷偷带回家了。”
余乐阳说话时,热气吹在魏柏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股电流流蹿至他的四肢百骸。
魏柏脸颊发汤,故意皱眉,退开一点:“那本书现在还在家里?”
余乐阳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怎么可能!我带回家没几天就被我妈发现了,我妈谨小慎微,害怕那个笔记本会给家里招灾祸,就扔灶膛里烧掉了。笔记本若是还在,说不定能帮朱师兄更多的忙。”
说完之后,余乐阳还一脸遗憾,舍不得‘笔记本’的样子。
魏柏目光死死的看着余乐阳,想从她的眼中看出心虚或破绽。
余乐阳坦然的与他对视,大眼睛眨啊眨的,特别无辜。
魏柏没看出一点问题,就将这事暂时放下。
他觉得
自己当公安之后,职业性多疑,现在竟然开始怀疑起家里人。
余乐阳见魏柏眼中的怀疑一点点散开,心中巨石落下,同时也在心里警告自己,往后在魏柏面前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没一会儿,火车就到站了。
魏柏把行李和甜象草种搬上车,余乐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两人一个车内一个车外告别。
魏柏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
余乐阳乖巧听着,没一会儿,车子呜笛缓缓启动。
魏柏恋恋不舍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在省会堵车的时候,拿不动行李就找工作人员帮忙。碰上抢劫的不要怕,把东西给他安全要紧。照顾好自己,我出差回来就去看你!”
余乐阳从窗口探出身体,朝他挥手大声道:“魏柏哥,出差注意安全!”
火车载着余乐阳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魏柏才收回目光,离开火车站。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火车停在省会火车站。
余乐阳把行李和甜象草种寄存在火车站的服务台后,转身就买了一张最快发车的快车票。
天黑之前,火车将她载到一座陌生的小城市。
她离开火车站后,乘坐公交,坐到城市中心,将一封信投递进邮箱后,又坐火车返
回省会。
两日后的中午,她像没事儿人一般,回到黎市。
老霍不知道余乐阳的具体归期,便天天派小孩在索道边守着。
见到余乐阳的身影,就立刻回去通知大人。
老霍接到余乐阳后,提着两大捆甜象草,高兴得不行,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在余乐阳回到牛头公社的同时,北方某市的报社,接到一封匿名投稿。
投稿故事讲的是北方某城,一对孤苦无依的兄妹被一位同样独自生活的抗战老兵收养。
地震突袭,这对孤苦无依的兄妹被困在学校。
地震停下之后,兄妹担心养父,一心想要回家与养父汇合。
养父也担心兄妹二人,决定拖着在地震中受伤的腿,去寻找两个并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的孩子。
他们都想找到对方,却阴差阳错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
主编看完这份字迹歪七八扭的投稿后,瞬间被故事吸引。
虽然是一个连载故事,也没有留下署名,主编还是决定想将故事登报连载。
故事一经发表,就在小小煤矿之城掀起热议。
都在感叹天灾无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