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吃过药,今天早上不是已经退烧了吗?怎么又烧起来了。”霍大婶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问。
小姑娘都快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
霍大婶拉住小姑娘的手就往外走:“你别慌,大婶跟你一起去看看,再顺道把赤脚大夫也叫上。”
小姑娘‘嗯’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跟着霍大婶一起往外走。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余乐阳叫住他们,转头回屋拿起她的应急药包,跟着他们一起往小姑娘家去。
小姑娘名叫俞鱼,和奶奶、妈妈相依为命。
她奶奶年纪大了,入冬之后身体就三天两头的生病,反反复复发展成肺y轻症,这会儿人已经烧得有点迷糊了。
余乐阳从应急药包里拿出退烧药和消炎药。
赤脚大夫一看见她的西药,眼神亮晶晶的:“西药见效快,俞婆婆这次肯定能彻底好起来。”
余乐阳得知赤脚大夫的诊所里,只有中药,就把退烧和消炎药全留给了他们。
俞鱼和俞妈对余乐阳谢了又谢,搞得余乐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余乐阳没在俞家多留,寒暄几句就回霍家收拾行李。
考察结束,他们明天
就会离开牛头公社回家。
当天夜里晚饭后,老霍独自找到余乐阳:“小俞同志,关于借调的事……”
余乐阳:“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问过我的家人,看他们同不同意。”
老霍心里一紧,知道他们这几天卖惨也没把余乐阳打动,眼中顿时露出失望。
他咬了咬牙,做最后的努力:“我们公社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家的日子是真的难过。小余同志,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为难。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请你帮帮我们吧。”
老霍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他刚当上牛头公社主任的时候,也是踌躇满志,想在牛头公社干出一番事业。
可这些年折腾下来,他逐渐意识到自己能力有限,不是打江山的料。
余乐阳好不容易让他看见希望,他怎么都要尽全力争取。
余乐阳道:“霍主任您应该清楚我家情况,我还有三个弟妹要照顾……”
老霍张了张嘴,想说可以把她的弟妹一起接来牛头公社。
可是牛头公社的条件怎么能和金桂大队相比?
第二天清晨。
余乐阳他们拿上行李,离开牛头公社。
在出村寨的时候,不少人冒着寒风,
自发相送。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小余姐姐。”
余乐阳回头一看,竟然俞鱼。
俞鱼小跑到她跟前,气喘吁吁的把手里的布包递给余乐阳:“小余姐姐,这是我妈妈让我给你的,谢谢你的药,我奶奶的病已经好多了。”
俞鱼衣着单薄,小脸冻得发青。
衣衫短了一截,露出一截被冻得通红的细手腕,后背上长着冻疮,黑黑紫紫的,有些裂开口子,结出黄色的脓痂。
余乐阳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是举手之劳,余乐阳并不打算收小鱼家的东西。
俞鱼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余乐阳道:“小余姐姐,这只是一些蘑菇干,不值钱的。你不肯收我们的东西,是以后再也不会来我们公社了吗?”
余乐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接过俞鱼的东西,落荒而逃。
俞鱼跟在她后面追了几步,一边跑跑一边喊:“小余姐姐,你一定要再来我们公社啊!”
“小余同志,你一定要再来啊!”
“小余同志,我们都盼着你来!”
“……”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山谷间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自从离开牛头公社后,回家的路
上余乐阳的心情一直不大好。
连话唠郑梅都安静了很多,没有成天叽叽喳喳。
老吴安慰她:“你也只是一个小姑娘,牛头公社并不是你的责任。帮助金桂大队那么多人吃饱穿暖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没必要自责。”
他们很快回到金桂大队。
他们刚走到晒坝的黄桷树下,穿得圆滚滚的瑶瑶和三娃朝她飞扑过来,一人抱着一条她的大腿,甜糯糯的喊姐姐,余乐阳的心顿时被他们融化了。
把他们抱在怀里,搓着肉嘟嘟的小脸蛋,低沉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晴。
钱老太也笑着迎上来:“你可算回来了。他们俩天天在家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瞧瞧,出去跑了两个月,人都瘦了一大圈。”柳叶走过来接过余乐阳的行李包,挽着余乐阳的胳膊就往家走,“走,咱们先回家。知道你今天到,我特意炖了黄豆猪脚,给你补补身体。”
钱老太招呼杜之秋、郑梅和老吴都往余家去。
他们还没进院门,就闻到从余家飘出黄豆猪脚的香味。
院门一打开,就见魏柏系着围裙,正往土窑里塞烤盘。
听见开门声,魏柏回
过头来,一眼看见人群中央的余乐阳。
他一瞬不瞬的牛头余乐阳,发现她瘦了些,好像长